花绵的手指稍稍蜷缩,想从他的掌心挣脱:“你、你想说什么……”
“将千机营借臣一用。”顾青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垂眸细细地把玩着,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她丰盈的指腹。
花绵涨红了脸,她跟顾青已经定了亲事,在世人眼里算是绑在一起了,可是她很少跟对方有这么暧昧的接触。
害羞归害羞,她没有忘记正事:“先生要千机营是有了什么主意吗?”
“嗯,昨晚臣得到了敌人粮车的路线,就在并州与京城交接的地带,我认为断其粮路,鞑靼军就算围城也坚持不了多久。”
“不行……”花绵摇了摇头,“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回来的时候很容易被敌军发现。
“鞑子从并州抢夺了大量的粮食和布匹,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可以把京城里所有人困到弹尽粮绝。”
“我们可以等大军回来支援……”
“万一支援太慢呢?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呢?”顾青的语气变冷,“殿下不肯听臣劝导,执意留在京城,我又怎么敢用您的性命作赌?”
因为心尖上的那个人就在这里,顾青连一丝侥幸都不敢有,能提前消灭的威胁必须立刻解决。
而对花绵来说也一样,她怎么舍得让自己仰慕之人冒这么大风险?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连同交扣在一起的十指,一起僵持着。
顾青定定地凝望着她,对方那双黑色的圆瞳含着薄薄的一层水雾,眼角泛红,浓密的睫毛一扇,好像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先生……”
“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不想你去——”
万一被敌人发现了,那就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
“我们守在这里吧,好不好?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少女努力地把泪意憋回去,让声音平静下来,“先生的计划,我明天会在早朝询问其他将领愿不愿意……”
“所有能带兵的将领早就被陛下带到安凉那边了,现在只剩下一些凑数的纨绔子弟,让他们去就等于给敌人送菜。” 顾青一针见血地点出目前朝中无人的窘态。
“我……”花绵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地无力。
“殿下,时间不多了,”男人握着她的手,将她扯入怀里,“你不放心的话,青就跟你许诺吧。”
他的唇渐渐凑近了她的耳旁,温柔的声音绵长而悠远,在花绵听来却仿佛洪钟大吕,从耳膜贯穿了她的心脏——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如违此誓,就让我的心上人永远忘记我。”
少女抓住了他的衣襟,身体莫名开始颤抖:“先、先生,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因为我舍不得殿下。”顾青就着她的姿势,右手捧住了她的脸庞,在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时,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温柔至极的吻,却一触即离。
“如果被殿下遗忘的话,生或是死,对青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他微笑着告诉她。
这是真心话。
花绵盯着他的笑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慢慢地闭上眼,踮起脚尖——
以一种非常青涩的姿势回吻了过去。
温热的唇瓣相贴,传递着彼此内心的温度。
“先生,那……我们说好了哦。”
她一直都相信着他。
从过去到现在,那份信赖……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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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佛堂里,檀香袅袅,庄严肃穆的地藏王菩萨端居正中,气氛平静得一如既往。
一袭灰色暗纹长裙的乌发少女静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好看的淡红色嘴唇张弛有度地上下翻合,似乎在低声默念着什么。
凑近去听,原来是一段经文:
“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求诸所愿皆满足……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如同百灵鸟般婉转动听的嗓音,配上少女轻灵美丽的容颜,以及周围空邈神圣的佛像,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信女祈愿图。
她身后正对着敞开的大门,门外有一位被侍女搀扶着的老妇人,头发花白,戴着凤钗,头上一条黑鸾绣花抹额,苍老而颇具威仪的眼眸现在半睐着,浑浊的眼白显得她十分疲惫。
“长公主在这里念多久了?”老妇人问身侧的宫婢,声线虽老,却气势十足。
“回、回太皇太后,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小宫婢低头答道。
被称为“太皇太后”的老人家敲了敲身侧的拐杖,耷拉的眼袋越发沉重:“这丫头……”自从老皇帝死后,她就一直闭门礼佛,不问世事,甚至连以前最宠爱的小孙女也没见过几回。
现在看到孙女纤细的背影,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缓步踏过门槛,木质的硬履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少女却好像没有听到,依然专注地背诵着口里的《地藏菩萨经》。
“种种造恶,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永乐,”老人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在花绵背后冷不丁地响起,“你先停一下,哀家有事问你。”
被打断的少女微微一怔,继而回过头去——“祖母,您怎么来了?”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太皇太后无奈地拄着拐走上前,“你这孩子平时忙得见不着影,怎么今天却有这种兴致?”
“儿臣……”花绵顿了顿,最后还是嗫嚅道,“儿臣是来跟地藏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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