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黄飞舟带着张小雨, 还有从北地分部挑出来的几个人才, 回到清荣。
在距离清荣约莫十公里的一个庄子里,他们被几个穿着军绿色制服、自称世界树集团安全部的小青年拦下,要求登记。
黄飞舟和张小雨都是认字的人,而且对方拿出的登记表格的确也简洁明了,他们很快填完。安全部小青年又认真检查了一下他们携带的槍支,把几张塑料的身份证明和持槍许可证发给他们,告诫他们别弄丢。
“最近挺多人过来找麻烦, ”小青年最后说,“你们小心, 别让人把证件偷走了。”
塑料卡证件是刚从世界树集团的机器里吐出来的, 握在手里,还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上面印有几个人的名字、来历、组织,反面还有一张清晰度极高的小照片。
光看卡片的精致程度,实在难以想象, 仅用了在他们填表的几分钟,这些卡片就制作了出来。
黄飞舟和张小雨对视一下, 小心地接过卡片, 放进贴身口袋里。
如此做完, 作为对清荣比较熟悉的人, 黄飞舟问:“小兄弟, 庄子里的人呢?”
安全部小青年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 听他问, 便回答:“城里有活干,他们进城了。”
一个庄子的人全部进城了?
古二他们已经收揽了全清荣的人,还需要外面庄子的人去干活?
黄飞舟陷入深思,几个随从来的黑市分部成员则露出不悦的表情,把世界树集团当做抓奴隶的人渣集团。
张小雨注意到他们的神色,飞快瞪了一眼,叫这些人没说出难听的话,一起牵着火驯鹿,走过关卡。
关卡后又可以骑鹿前进,刚在为他们登记的安全部小青年还专门派了个人领路。众人穿过庄子中央的大路,鹿蹄踢踢踏踏,走上一条过去没有的道路。
这条道路依稀朝着清荣的方向,宽敞,能容纳二十只火驯鹿并排前行也;平坦,杂草和大小石子都除尽。整条路呈现完美的拱形,中间高两边低,路边还有小河般引水的沟渠。
崭新的沟渠里,浑浊的泥水流动,向来等上游修河带来的泥沙沉积,这条小河的水肯定会变得清澈无比,说不定还能养鱼。
看到这条路,黄飞舟震惊地拉住缰绳。
一周前,他离开清荣去黑市分部时,还路过了这个庄子。那个时候,庄子外面的路,分明是条又窄又坑洼的烂路啊。
他到底是离开的一周,还是离开了一个月?就算已经离开了一个月,古二他们就已经整理好了清荣市里,有余力把道路铺到这里了?
之前那场动乱里,张小雨也来过清荣,但她在动乱一结束,就返回黑市分部做检讨向中央报告去了,没有亲眼看到工厂的人做了什么。
真空管悬浮光轨的事黄飞舟有报告过,但那种宏伟的奇迹,不亲眼看到就无法理解。此刻,在其他人黑市分部成员的心里,脚底下的这条路,比什么真空管更叫人惊讶。
“运气好,这条路昨天才修好,”安全部的小青年谦逊道,“要是你们前几天来,肯定看不到这样子。”
听他这么炫耀,其他人神色莫名。
继续往前,道路两边渐渐出现田埂。
城外庄子本来就是农奴住的地方,周边当然都是田地。但受限于工具和技术,以及农奴们一点儿也不积极的劳动效率,这些田总是种得十分稀松。
而现在,歪歪扭扭的田埂修得笔直,被纵横阡陌分隔开的田地方正得仿佛巨人用尺子量过。田里有不少人在劳动,有些明显就是庄子里的农奴。
但他们很多地方又不像农奴了,比如身上一套崭新的长衣长裤,比如没有那么佝偻的腰背。
这些人都围着一辆巨大的车。
车的模样颇有些奇形怪状,竖起的四只轮子快要比人高,车前一个带排齿的滚轮轰轰转动,开动的车缓慢向前,被甩在后面的土地松软又平整。
驾驶室是透明的,可以看见,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一脸紧张。
开了一小段路,司机喊了一句什么,车停下了。他打开门跳下来,看他开车的农奴一拥而上,兴奋地争抢开车资格。
遥遥似乎有人喊排队。
张小雨的火驯鹿停下,她望了一会儿,问那个领路的小青年,道:“你们怎么让他们穿新衣服种田的?”
就算世界树集团招走这些农奴,还给他们发了新衣服,节省的农奴们也肯定不会穿上身,更别说穿着新衣走进没多久就会沾一身泥的田里。他们绝对是把新衣压在箱底,一百年后才翻出来用,但那个时候,新衣服已经虫蛀得满是坑洞。
张小雨做过基层工作,了解这些人的习惯,这田里人人穿新衣的场景,简直像是专门给他们看的作秀。
安全部小青年叹息了一声。
“没办法,”他想起什么,“无论是对临时工还是正式工,欧总对工人的卫生要求一直很高。城里有免费的公共澡堂,开放给所有人用。所以我们说,不把自己搞干净的人我们不要——就算是这样也有人不听话,所以我和同事强行捉了人去冲澡,两个小时,那个臭啊……”
还有公共澡堂?
黑市分部里都没有公共澡堂。
虽然读了末日前的书,知道勤洗澡可以防生病,但水和烧水的火都是钱,忙起来也没那个时间。
一个已经八天没洗澡的黑市分部成员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红了脸,驱使火驯鹿往旁边移了移,不敢站在安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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