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流水般倾洒大地。
渭水河畔,远看群山连绵,层峦叠嶂,近看水天一色,波光粼粼。
小河村,一幢幢农家小院因地制宜,错落有致的沐浴在月光下。
轻柔的月光,朦朦胧胧,让整个村子似乎披上了一层轻纱。
银色的光辉将夜幕中的万物装扮得分外宁静和安详。
夜已深沉。
村子里还有一户人家没有熄灯。
是村长陈老实家。
屋子里,油灯忽明忽暗,火星跳跃,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
陈老实和他夫人皱眉看着对面的中年人,两人眼中饱含忧色。
“大哥!大嫂!这是命,我已看开,请勿忧伤。”
中年人对两人拱手劝说,虽然他嘴上这样说,但他脸上的无奈之感却溢于言表。
陈老实动了动嘴唇,轻轻一叹,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中年人,名叫赵忠慈,只见他身高八尺,青衣白发,白发飘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给人一股出尘之意。
赵忠慈长得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结合他那身躯凛凛,端的是相貌堂堂。
只是,在他那器宇轩昂的外表下,如果仔细查看,就会发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腐朽秃废,让人叹息莫名。
三年前,赵忠慈带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来到小河村,村里人只知道他是个未得功名的书生,至于从何处来,为何到此,则无人知晓。
赵忠慈到小河村后,陈老实见他能识文断字,便请他做了村里的教书先生。
教书育人,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
三年相处,陈老实对赵忠慈也有了一些了解。
在陈老实的认知中,赵忠慈虽然长的人高马大,实则弱不禁风。
身体孱弱还在其次,关键是赵忠慈心里有事,因为他有空就会到后山的山坡上向北眺望,三年以来从不间断。
至于为何如此,陈老实好几次就想询问,但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能开得了口。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赵忠慈的精神状态也一天不如一天。
直到今天晚上,赵忠慈深夜来访,陈老实咯噔一下,心里明白,赵忠慈的日子不多了。
屋里陷入沉寂,静悄悄的。
正在陈老实不知怎么回话的时候,又听赵忠慈说道:“大哥大嫂,我的情况想必两位都知道……活不久了。”
说到这里赵忠慈双眼一暗,转头向北方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许多思念,许多缅怀。
良久,他长叹一声,接着道:“我死了不怕,就怕我家小宝无人照料。所以今夜我来找大哥大嫂,就是想求求你们在我去世之后,帮忙将小宝养大成人,还望大哥大嫂答应。”
说完赵忠慈站了起来,躬身对着陈老实夫妇行了大礼。
陈老实两口子见他如此,慌忙起身阻拦。
陈老实伸手扶住赵忠慈手臂,说道:“贤弟,哎!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贤弟不说,兄长也不问。但是请你放心,今后我两口子定会待小宝如亲生子侄一样照料。”
陈夫人此时已经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几声,咬着嘴唇看向赵忠慈狠狠点头。
赵忠慈见他夫妻二人答应,放下心来,不顾两口子阻拦,再次行了几个大礼。
两人阻拦无果,只得任他行礼。
礼毕,赵忠慈拱手对两人道:“大哥大嫂答应照料小宝,我也就放心了。”边说话他边向门外看了一眼,道:“如今天色已晚,小弟也就不在多呆,就此告辞!”
待陈老实夫妻两人点头回应后,赵忠慈转身出了门去。
陈老实两口子看着门口,相视一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许多无奈。
人有生老病死,两口子虽然都舍不得赵忠慈,然则无力回天。
……………………
双手后背,慢步走在村中小径上,赵忠慈心里格外宁静。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经历过太多磨难,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害怕。
只是有一件事,让他无法释怀,那就是小宝——他娘。
村东头,一幢三间小屋,赵忠慈推门而进。
点燃油灯,赵忠慈拿着油灯往卧房走去。
卧房在油灯的照耀下,现出一床、一柜、一桌、一椅,这是房里所有的家具。
床上,睡着一个长着圆圆脸蛋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脸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
赵忠慈的脚步声将他吵醒,小男孩儿从梦中醒来。
揉了揉双眼,小男孩儿爬坐起来向外打探,只见他顶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一股机灵淘气劲儿跃然而出。
“爹!你还没睡啊,你吵醒我啦!”
男孩儿噘嘴抗议,语气中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
“哈哈,是爹不对,是爹不对,爹给小宝道歉了。”
赵忠慈放下油灯,满脸慈爱的走了过去,双手抱起小宝连连道歉。
“哼!你每次都这样,我才不会轻易原谅你了,除非你明天给小宝做烤兔吃。”
小宝不依不饶的在赵忠慈怀里拱着,小脸上现出浓厚的依恋。
“好好好,爹答应小宝,明天早上就给小宝烤兔子吃。”
赵忠慈用手揉着小宝的头发,双眼温和的看着小宝,只是在那眼神深处埋藏着一丝不舍。
“爹爹真好!”小宝满足的说道。
“恩,咱家小宝也很好哩,今后一定会是一个大丈夫呢!”赵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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