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坠。
亚麻色的日光尽情地泼洒在一片榕树林。当夏风微微拂动,绿油油的榕叶便熠熠生辉。
而被榕树林紧紧围绕的一汪潭水,承着这份恩眷,碧波荡漾。
快要被太阳烤焦的何二壮突然见到此景,急忙宽衣解带,“扑通”一声跃入了潭水。直至十数息后才浮出水面,一解连日奔波的疲乏。
此时的何二壮已是离家出走十多天了,本来按照他的计划现在应该在省城“fēng_liú快活”的。
但事情坏就坏在他被王大胆伏击后,包袱在赢龟山的土匪手里走了一遭,汉阳造不见了。三百来个大洋也只剩下五个。导致他买马赶路的计划落空,只得靠两条腿。
“一群瘪三。”何二壮想起此事,不由骂道。
骂完后何二壮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到省城至少还要三天。可他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一块大洋了。根本就不够吃饭,更何况住店?
如何是好?
正当何二壮发愁之际,眼角的余光扫过水潭对岸的榕树林,却见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何二壮定睛一看,那白色身影的主人是一个白色洋裙打扮的年轻女子。正背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从林中走向潭边。
何二壮知道,这女子是准备在这写生。他以前见大侄女玩过。
活阎王小眼顿时一转,一张稚嫩的脸上奸笑连连。旋即,他一个猛子扎入潭水,悄悄地游向了对岸。
上岸后,何二壮蹑手蹑脚地躲在了一颗榕树后,打算先观察一番,再寻良机下手——抢钱。
而此刻,夕阳正好。
茂密的榕树林,将穿过树冠的日光切割。细碎的流光悄然打落在女子微卷的长发上,在她的发梢之间形成了一个亚麻色的光晕。
她握住画笔的纤细右手不停地在画板上游走,发梢会微微颤动。映衬着她白皙好看的侧脸,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恬静与舒适。
何二壮何曾见过如此女子,一时竟有些发痴了。
直到那女子发觉有人在一旁窥伺,突然间一声尖呼,才将何二壮惊醒。
“啊啊啊呢啊呢得哇,南南宁得丝嘎?(日语:你是什么人?)”这二壮还没开口,那女子就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句话。
二壮根据自己所熟悉的各地方言一一对照,确认对方说的话他一句也不懂后。便看着那女子问:“啥玩意?你说的是啥?”
那女子抬头疑惑地打量着何二壮。这时,何二壮才将她的面容看清。
那女子的脸蛋圆润白皙,似乎是因为见到身着短裤的何二壮,而显出些绯红。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一双美丽的大眼,夹杂着慌乱与恐惧。
“我我我我说说,你你你是是什么……人?”许是紧张,这女子说话有些结巴。但声音娇柔软糯。煞是好听。
见着女子这样发问,何二壮心里有底了。他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嗓子道:“你知不知道……这林子……嗯……还有这水潭……是我的不?在这里乱画啥?”
为了增强气势,何二壮说完还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那女子被何二壮这么一吓,眼中更是害怕,不由连连后退。直到靠到了一颗榕树才停顿。
“对……对不起。对不起。”那女子连忙鞠躬道,“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她脸上的绯红又加深了几分。
“对不起?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何二壮脸上依旧凶狠,不依不饶道。但心中却喜不自禁,真是一傻姑娘,即便这水潭和林子是老子的,你画个画又有什么不对的。看来是一涉世未深的女孩啊。
“那……你说要怎么办?”女子鼻翼轻扇,颇为委屈道。
“赔钱。”何二壮故作不耐烦道。
“真的吗?”那女子兴奋道。接着不由分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双手捧着颤颤巍巍地走到了何二壮跟前。
看她那番动作,似乎对何二壮心存惧怕。但良好的家教又使得她不得不如此。
“这是二十块银元。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女子颤声道。
声音依旧软糯,何二壮闻之不由心神一荡,可依然没有阻挡他伸过去的那只罪恶的右手。
“可以给我留两块吗?这里离省城还有很远的路。我需要钱。”女子略带哀求道。她忽闪的睫毛下是一双泪眼婆娑的乌黑大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何二壮的心神又荡了荡——妈的,这妮子的脖子上还挂这一条怪好看的项链。肯定值不少钱。早知道就要项链的了。唉,失策啊。
“可以。不过……”二壮大爷一双滴溜溜的贼眼死死地盯着女子的项链。
“不过什么?”感觉到何二壮投向自己白皙脖颈的火辣眼神,女子害羞地低下了头。
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子那么肆无忌惮地看她。而且,这……这里人很少,穷乡僻壤民风彪悍的。这名少年要是出其不意把她强行推倒在地……虽然他还挺好看的,可……也是不行的。
“把这项链给我。”何二壮手一指道。
女子一听当即松了一口气,但听到何二壮是在打她项链的主意时,面色决然道:“不可以,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不可以。”
女子说完,再次后退。企图拉开与何二壮的距离。
可活阎王哪里会信她这番说辞,心中觉得那项链铁定值钱极了,才让这女子编造出那么个理由。
“你为什么这样?我已经给你钱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你是个强盗吗?”女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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