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玲坐在酒店的咖啡卡座,看着手表,冷漠地对屈未然说道:“对不起,我已经约了律师。而且我和你无话可谈。”
屈未然嘲讽地掀起嘴角,拉开椅子坐下,“张水玲,周律师已经回北京了。”
张水玲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怒得几欲把咖啡泼到他脸上。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屈未然,没有周律师。我可以去请王律师、李律师!我就不信全中国所有的律师都会被你们收买!”
“张水玲,我们不是收买谁。是全天下稍微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帮你。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贺兰夜已经全说出来了!”
屈未然肉眼可见张水玲的脸慢慢在他面前变得面目全非得难看。他突然发现一瞬间里,已经不认识眼前的女人。或许她的内心从来就没有人进入过。她心中的那块地是开花、养草还是飞沙走石,都没有人知道。
张水玲坐在卡座沙发上,知道自己在失去所有曾有过的朋友。
“陆西法知道了吗?”她问。
屈未然点点头。
“小鱼呢?”
他还是点点头。
“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她冷眼扫过去,一脸倔强。
“你想多了,没有人会对付你。”屈未然站起来,优雅地把椅子归回原处,“他们只是永远都不会再和你相见。”
“那天好了。”她故做高兴地说道:“请你也转告他们,我一直在等着这天。我已经受够了和傻瓜在一起!”
屈未然冷冷一笑,转身头也没回地离去。
他的背影从旋转门外出去,消失在大街上。
张水玲不想哭,但忍不住眼睛中下滑的眼泪。
她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终于和愚蠢的小鱼和陆西法划清界限,从此成为陌路。
没想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因为伤心而流泪。
她安慰自己,自己并没有把小鱼当过朋友,一直把陆西法当成跳板而已。为了不重要的人为什么要伤心呢?
喔,天啊!
她绝望地想到,他们居然连来抽她一个耳光都不肯。她连为自己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就判了死刑。
那么一刻,她想到可怜的郝思嘉,在媚兰死后哭得差点昏倒。
郝思嘉多么可怜,以为的恨、嫉妒早就变成了喜欢和依赖。原来失去媚兰的痛远远超乎失去卫希礼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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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夏天,最是难以好眠的时候。
半燥半热、半温半凉,半湿半干。一切都是一半一半,就像一半白天,一半黑夜。
微尘觉得自己睡得不踏实,总像有许多人在她耳边嘤嘤嗡嗡说话。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又做起大梦。
忽而真、忽而假、忽而清醒、忽而梦魇。
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睁开眼睛就看见床头上的八音盒滴滴答答在针走歌唱。
她按下八音盒的盖子,伸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床。
美好而平凡的新一天。
她想起今天要去流浪小动物保护协会做义工。看看时间,还早,正好能安安逸逸吃个早饭再出发。
她从衣柜中挑出衣服,简单地梳洗打扮。离开前,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有种不一样的小感觉,总感觉这里有一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出了房间,越往外走感觉越是强烈。
那光,那影,那窗,那树,甚至是那即将踏上的楼梯。她凝神静待,悬空的脚迟迟迈不出第一步。
踏下去,踏下去就能走到未来。
她却偏偏伸不了……
“姐姐,你起来了。”微雨从楼梯下凝视着她,殷切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下来啊!”
微雨的笑脸让微尘如梦初醒,她终于顺着木质楼梯往下走。
她的手抚摸上经过多年岁月洗礼的楼梯扶手,木质的润泽感漫过指尖。像有一双男人宽厚的大手,它用掌心的温暖度温暖她,一边在靠近,一边又在远离。
她家人都在等着她,大家在餐桌前屏息看着她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玄墨绅士地拉开椅子,微雨笑着说:“姐姐,吃早餐。”
桌上有她喜欢的牛油果沙拉,栗子味的千层蛋糕,还有中式的葱花烫饼,小面。
微尘坐下,微笑地拿起一块不起眼的合桃酥。
“姐姐,快吃!”微澜说道:“这是天平长街陈记的合桃酥!刚刚才买回来的。”
微雨瞪了微澜一眼,责怪她的多嘴多舌。
微尘低头咬了一口。柔软细腻的合桃酥融化在舌头上,香香软软,和幼年时吃过的一样好吃。
“好吃吗?”微澜迫不及待地追问。
“好吃啊!”微尘点头,陈记的合桃酥买一百多年,能不好吃?
犹记得小时候,妈妈、爸爸牵着她的手走过雨水沾湿的青石板上。
她穿着红皮鞋踏在翘起的石板上,石板下的水溅出来。路边的白狗冲着她大叫。
合桃酥香喷喷的,妈妈拿出一块递给她。她开心地拿在手上。
长街两旁,白色的槐花开得馨香,一簇簇垂下来,花瓣上的水珠正巧滴在手里合桃酥上。
她闭着眼睛咬上一口,吃到了酥皮、雨水和花香。
“微尘啊,慢慢吃。”妈妈的手在她头顶拂过,温柔而充满爱意。
她很幸福,非常安全。
食物调动起她的嗅觉、味觉、触觉,记忆中的香味和口腔中的甜味汇合在一起。如同一个人从开始走到结束然后又回到结束。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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