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是什么概念,全国各个省份所有的动保协会一年所受的社会捐助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么多。
钱多得能砸死人,一点没错。
微尘感激地看着出声帮她解围的男人,是那尊漂亮的雕像。
调侃男冲着雕像男叫嚣道:“一千万,你开什么玩笑?你拿得出吗?”
“我说得出自然拿得出,而且我绝不会用这个作为借口去要挟一个女孩!”
雕像男长得那么英俊,说话如此充满正义。引得人群中阵阵喝彩之声。
“大家都别开玩笑,快来拿工具。既然是来做义工。出钱出力,爱心无价。”
调侃男望了一眼雕像,自惭形秽,灰溜溜地走了。
微尘把工具递给雕像男,小声地向他道谢。
“还不知先生姓名,刚刚真是谢谢你。”
“我叫陆泽海。”
陆泽海,陆泽海,这个名字很好听。
微尘低头,发现陆泽海熟门熟路地走到门后拿起黑色的橡胶鞋和工作服换上。惊讶地说:“陆先生,你是第一次来动保协会嘛?我看你很熟悉我们这里的流程和规矩。”
陆泽海声音暗哑地说道:“我和鬼哥是朋友。”
“喔,原来如此,”他说是鬼哥的朋友,微尘的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升起三分。自发地也穿上橡胶靴子和工作服,拿出水管冲洗狗舍,进行消毒。
这是最脏最累的活,不一会儿,两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微尘脸上闪着晶莹的汗,眼睛笑成一道缝。
“季小姐,有男朋友吗?”陆泽海看着她,声音越来越哑。
“你的嗓子怎么呢?”
“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再向人提问。”
“有时候,我们不能事事都按顺序来做。偶尔也要打乱顺序。”
她的话让他无言以对,“好吧。我的嗓子是被烧灼过,毁坏了。”
“是火灾吧。”微尘同情地说,“你能活下来真是幸运。”
“季小姐,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我晚上可以请你吃晚饭吗?”
微尘脸红了,太阳像被种到眼睛,耀得睁不开眼睛。
有些人,你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不管他伪装成什么样子,变化成什么面目,他的眼睛永远不会改变。
微尘傲气地扬起头,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他的脸顿时黯然失色,微尘噗嗤一笑,乐呵呵地说道:“我为什么不答应?一千万啊!”
说完,她像孩子一样欢快地跑出去,一边跳一边兴高采烈地嚷道:“鬼哥,乖乖,萧萧,今天晚上有人请我们吃饭啰!”
阳光洒在院子里,正在躺椅上休息的鬼哥听见有人请吃饭的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谁,谁请吃饭?微尘,你请吃饭?”
“不,”微尘笑着摇头,指指狗舍,“里面有个冤大头,说要捐一千万给动保协会,还请我们吃晚饭!”
“一千万!我的娘!”鬼哥一抹脑门,不正宗的东北话都冒出来。“我得去看看这个冤——不对,是好人,好人……”
微尘待在院子,回头看着静静站着,脸上笑成一朵花儿。
她想起一首烂熟的老诗: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
早晨,阳光照在草上
我们站着
扶着自己的门扇
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有门,不用开开
是我们的,就十分美好
早晨,黑夜还要流浪
我们把六弦琴交给他
我们不走了
……
“妈妈、妈妈——”
安安推开门进来,脏兮兮的小脸上闪着晶莹的汗水。
“你又野到哪里去了?满脸是汗的!”无忧放下手里的备课本和钢笔,提起窗下的热水瓶倒出一些热水,温柔地为儿子洗脸擦手。
“我没有野到哪里去。”安安把小手伸到铜盆中打湿,乖乖地搓上肥皂,“对街的教堂里来了位中国先生,他专门教小孩学英语。还不要钱!”
“真的啊?”微尘惊讶地说。
“是啊。”安安在毛巾上擦干手,站起来像模像样地说道:“y name is anna ! fine。”
微尘忍不住笑起来。
五年了。
时间像推土机一样把旧的东西都推倒。
她离开陈家,和过去的一切都断了联系。
五年前,陈老太太最初只是想烧死陈洛阳。没想到,夜里刮起西北风,火势越烧越大,整个陈家老宅顷刻陷入火海之中。烧死、烧伤了许多人,也烧掉她的希望和爱。
她不忍去辨认面目全非的尸体,是给自己留一个虚假的希望吧。
阳光下,安安的眉眼像极了他。举手投足都是父亲的风采。
“妈妈,妈妈!”安安在口袋里使劲掏着,翻出一颗糖。
“你吃。”他撕开糖衣,塞到无忧嘴里。
甜滋滋的,带着一股枇杷味。
“这是枇杷糖,叔叔说了对嗓子好。你天天给小朋友上课,嗓子会干。”
无忧含着枇杷糖,问儿子,“哪个叔叔?”
安安天真地说:“教堂里的中国先生啊!上次我带回家的烤番薯也是他给我的!”
无忧心儿一颤,她在这里做了五年数学老师,只说自己丈夫死了。校长同情她,拨了一间小屋子给她和安安住。
寡妇门前是非多,有过几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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