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拿医药箱来!别让人看到!”他低沉吩咐我。
我想都没想,转头便跑。他受了枪伤,不知道这伤有多严重。
我偷偷把医药箱拿回来,还拿了一盏手电,小心从井口跳了下去。
我没站稳,一个趔趄往前,跌在了他身上。
“哎哟!”他痛得龇牙,我吓得赶忙爬起来。
我打开手电筒,去照他的伤口。他的伤口在肩胛骨,他一只手捂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一身湿漉漉的,像个水鬼,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干裂,呼吸很粗重。
我探一下他额头,滚烫滚烫的,烧的厉害。
“你等一下,我先去拿衣服。”这么大冷的天,他一身湿透,伤口可能不至于死,但可能会被冻死。
他没说话,我转身去攀爬洞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从这个洞爬出去。
我去找了他的衣服,还抱了一床被子,提了一壶开水,奔跑回来。
宋助理睡着了,张妈在前面忙,好在后面什么人也没有,没有人看到我在慌慌张张忙什么。
花房里有一架小梯子,我把梯子放进洞里,顺着梯子下去。
“把井盖盖好,梯子收起来。”他吩咐。
我照他的话做了,然后把被子铺在地上,帮他把湿衣服脱了,换上干净的纯棉睡衣。
我帮着他挪移到被子上,让他躺下。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睡衣上一会儿就沾染了血水。
我又急又怕,不知道他会不会让我做取子弹这种高难度的事情。
我先拿了纱布,帮他包扎伤口。这块已经打穿了,前后是贯穿的伤!
我拿消毒水给他消毒,颤声问他:“傅颜,你到底干了什么?我们自首好不好?我送你去医院!”
傅颜瞪我一眼,摇了摇头,他沙哑说:“子弹没在伤口,你帮我包起来就行,你不要做自首这种傻事,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别把我又送进去!”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犯了多大的事啊?”我焦急问。
他沉沉的笑,盯着我说;“我误入歧途好不好?但现在一切都迟了,你把我送进去,我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我怎样,你都不愿意我死吧?”
他还笑得出来,我狠狠盯着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我包庇你,我是在犯法。”我说。
“不会,我现在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你可以是被我威胁。”他闭上眼睛说。
我给他倒了热水,拿了些消炎药,喂他吃了。
“你没有怀上?”他问。
我沮丧的摇了摇头,“没有,不然我也不会回来。”
他又笑了笑,喑哑说;“傅夏这个丫头,真是调皮,她到哪里浪去了呢,还不回到妈咪肚子里来。”
他说得我心里酸酸的,叹了口气。
“这么说,我们还得再努力了?”他又睁开眼睛,盯着我的眼睛。
我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又气又恨,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他身边生闷气。
“我本想这几天逃走,怎么办呢?我得多耽搁几天了。”他轻轻捏着我的手指。
我的心情很复杂,根本没法表达。
“你想逃去哪里?”我闷闷的问。
“很远的地方,你若是昨晚没有回来,我昨晚便已经走了。”他笑了笑。
“你说会以全新的面目,将来和小唯相认,你逃出去后,难道还能洗白回来?”我愤懑的盯着他,“你难道想在外面整容、换身份,抹杀掉从前的一切罪孽?”
他微笑,拍了拍我的手,没有回答。
“告诉我你想逃去哪里吧,万一……我这次还是没有怀上,我还会去找你。”我说。
“你找不到我,我这次逃亡,也不一定能活着逃出去,你不要换犯傻,千万不要去找我。”他紧锁眉头。
我抓紧他的手,焦急说:“我不许你死!”
“因为在乎我吗?”他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也许,我有一半是在乎他,有一半是因为小唯。
我狠心说:“你死了,傅夏怎么回来?小唯怎么办?我不许你死!你不能死!”
傅颜笑了,他笑得扯动伤口,裂着嘴呲牙,“好,我不死,我告诉你,我的命很大,很多次都差点死了,但是每次都没有死。”
后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傅颜赶紧捂住我的嘴巴,有人走进花房,我听到他们和张妈的对话,他们在询问,傅颜有没有回来过。
看样子是警察在搜捕傅颜,我很紧张,手紧紧地抱着傅颜的胳膊。
大棚的塑料布被掀开了,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他们没有发现井盖,脚步声和说话声一会儿便离开了。
我们沉默了十几分钟,估摸着那些人已经走了,傅颜才放开我。
“你先出去吧,我得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一个星期,给你一个星期照顾我的机会,你从前不是很爱我吗?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他倒真是大言不惭,我狠狠瞪他一眼,恼怒说:“那是我年轻不懂事,如果是现在,我才不会喜欢你。”
他笑了笑,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他怀里。
“喂!”我惊叫一声。
他的手压住我的头,将我的唇压在他唇上,然后翻转身子,将我压在身下。
这个混蛋!他伤这么重,还在发烧,却还这样!
“嗯——”我的头转动挣扎。
他的大手禁锢着我的后脑勺,我根本没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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