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周倩雅越发的肯定了,虽然事隔多年,但是,他的脚步声,在她的记忆里却是如此清晰而熟悉,仿若,彼此间从来没有这相隔的十年。一切,一如从前一样。
被微微抵住的小腹又漫过一阵游弋,周倩雅一惊,抬起头,果真,车窗外,那昂藏的身影一如十年前一样俊逸迷人,而时光真的眷恋他,十年了,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是,却也更吸引她的目光了。
蒋轶尧唇轻抿,看着摇开的车窗里,那还带着泪痕的光洁的脸庞,他的心,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他心疼,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的将纸巾递给她。
还是这个味。周倩雅看着递到面前来的素雅的纸巾,淡淡的绿茶的味道,一如十年前一样,似乎他的喜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的唇轻颤,却低头,不去看那包纸巾,而是从自己包里拿出了纸巾,擦去脸上的泪痕,可
是,却不敢再看他。“怎么不说声就走了?”蒋轶尧有些讪讪的收回纸巾,彼此间短短的距离,却像是隔得好远好远似的。他在座位上等了许久,不见她出来,于是问了服务员,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他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追到
停车场来,却没想到,她真的还在。走?周倩雅小腹又一阵游弋,将她的情感清理,她现在是西太太,她的腹中,是西家的骨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生活着,不要东想西想,不要去奢望那些不实际的东西,是的,蒋轶尧,远在十
年之前,就离开她的感情了……
“倩雅。”蒋轶尧俯身看她,目光里,带着一丝灼灼的光亮,声音里,有些沙哑:“跟我走!”她的不语,他看在眼底;她的泪痕,虽然擦去,但是,却真的存在过;她不幸福,他心疼。
跟我走!
这句话一出口,周倩雅的心,顿时活了。但是,她却牵强的扬起唇角:“轶尧,我不喜欢开玩笑。”
蒋轶尧的手伸进车窗,握住她的手,是的,话一旦说出口,那么,他就不准备收回了:“你明知道我没有开玩笑。”他的手,温暖而宽厚,可是,周倩雅却挣脱了,她,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了,她,有她必须担当的一切,她低头嘲笑道:“明知道?”她复抬头看他,当他的脸庞映入她眼底时,她的声音却有几分颤抖
:“收起你的同情心,蒋轶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与同情。”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会走到底的,是的,早已经没有回头路,不如,就这样冰冷的决绝。
周倩雅的车子扬长而去,那飞腾的一路尘土,好一阵子才散去。
而蒋轶尧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停车场,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出神。
同情?
他这是在同情她吗?
可怜?
她这是在可怜她吗?
闭上眸,蒋轶尧暗自神伤。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那么,将会后悔一辈子。
而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报纸的版面上,出现大幅的关于西承伟的消息,无一例外的,是他搂着其他女人出入酒店的照片,八卦记者们煸情的语言,将即将到来的豪门婚变描绘得有声有色。
蒋轶尧合上报纸,修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而他身后,是两件行李。
他,准备回加拿大了。
正如崔泰哲所说,他不该再这样熬下去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心底,终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不能愈合。
通往a市机场的高速公路上,出租车司机调整频道,听着市内新闻快播。而后座上,蒋轶尧闭目养神。
“本台最新消息,二十分钟前,一环路口一起连环撞车案,五辆车撞在一起,其中有五人当场死亡,三人受伤,据目击者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撞车案。而其中一辆车上,坐着西单商场总经理太太……”
蒋轶尧的眸如鹰般睁开,心,在瞬间腾的要爆发了。
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
心如死灰般难受。
蒋轶尧迅速打通了崔泰哲的电话,请他帮忙打听一下周倩雅的消息。
两个小时之后,蒋轶尧出现在医院。
而医院外,堆积着许多记者。
于a市记者来说,移民十年的蒋轶尧只是一个路人甲而已,所以,毫无阻拦与障碍的,他来到了病房。
“轶尧?”周母正坐在病房的会客区内黯然垂泪,当看着突然出现的蒋轶尧时,含着泪水的双眸有一丝惊讶:“你……”
“倩雅呢?”从崔泰哲那儿得知,周倩雅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仍旧担心得紧,急急的赶来了。
“在里面。”周母神伤,指着会客区那扇玻璃窗。
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周倩雅,毫无生气的睡在哪儿,鼻间,口间,全是治疗仪器时,蒋轶尧心疼的湿了眼眶,他的手,重重的锤在墙壁上,发出空洞的闷声。“孩子没有了。”周母擦去泪水,她原本指望着儿子能够继承周氏,但是,儿子的突然离开让她慌了神,现在,她唯有指望着女儿能为西氏产下未来的继承人,这样,她的下半生也有了依靠,但是,这一场
车祸,不仅让女儿昏迷不醒,甚至,还丢了孩子,直到现在,西氏那边,没有一个人过来看她。
“医生怎么说?”蒋轶尧最关心的,还是她。当他从收音机里听到她出车祸时,后悔得要命,后悔十年前漠然的放手,后悔为什么要用不联系来试探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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