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所言甚是,悉文精通战法,自归附相国后未尝一败。且悉文又有平定河东白波贼之功,与牛中郎交情也甚为笃厚。此番若派悉文入河东讨伐白波贼,必不负相国所托!”
听到董卓也有心派何咸入河东,贾诩此时便不再顾忌,顺水推舟便想让何咸一步登天。
而董卓听了贾诩所言,亦微微点头。
可就在他准备一言定乾坤时,帐下王方却悠悠上前开口道:“相国,何悉文非是我等凉州人,且乃少帝表兄。此番若入河东,若就此狂傲自大,背叛相国,不知相国又如何应对?”
不是王方如今智商突然上涨,而是何咸的这个软肋实在太明显。王方纵然是个粗人,也能下意识地想到这一点。
并且,这样的挑拨,还正中董卓下怀。
董卓不由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河东之地不可不平!不若老夫再派一员凉州心腹为监军,领万余兵卒,一为襄助悉文,二来也算有个牵制监督”此言一出,李儒当即反对道:“相国,此举不妥。此番白波贼之所以死灰复燃,皆因当初悉文与李傕、郭汜等校尉难以戮力同心。更可恨李傕、郭汜等庸将排挤悉文,才致使悉文只斩杀郭太后便返回小平津
。若此番相国又令人牵制悉文,恐重蹈覆辙,于事无补。”
吕布在一旁听得简直如猫挠心般难受,又一次忍不住上前言道:“义父,孩儿愿与凉州将校勠力同心,平定河东之乱!”
可董卓却连看都没看吕布一眼,甚至在吕布又想上言的时候,他还猛然用警告的眼神狠狠瞪了一下吕布:小狼崽子,你就别想着出差单飞了!
何咸虽然跟少帝有亲戚关系,但至少何咸从头至尾没表露出什么反相。而你吕布为了一匹赤兔马和几包金珠玉带,就将丁原的脑袋砍了下来。你若到了河东,指不定前脚一落地,后脚就反了老夫!
而这一刻,吕布也如遭雷殛,整个人都激愤不已又不敢表露出来。
董卓那一眼中的凶戾,完全将他对吕布的忌惮、厌恶表达得一清二楚。一时间便令吕布明白自己在董卓麾下,即便替董卓干了最脏、最为人不齿的盗陵之事,董卓也根本不会重用自己。
愤懑、仇恨还有不甘的心思,就在这一刻冲入了吕布的心田。化作一股股水流,浇灌着何咸早在他心底种下的那颗反叛种子,使之正极速茁壮成长.
可董卓此时心忧河东之事,并未将吕布那一抹怨毒的眼神看在眼中。
毕竟,何咸那里难,董卓这里其实更难。
派何咸入河东,董卓是真的怕何咸翅膀硬了之后反叛自己。那样一来,他董卓此举就是真的纵虎归山。
可不派何咸入河东,河东的战事又令董卓焦头烂额。因为除了何咸之外,董卓还真想不出还能派何人前去河东平贼。
如今董卓麾下各中郎猛将都把守着雒阳要道,根本抽调不动;董珉也镇守着长安,那里是董卓极为看重的老窝,更是不可轻动。
唯一能调动的,便是屯驻在陕县、渑池一线的段煨一部.
“悉文迁徙大计再有几日便可达成,迁徙过后,老夫便调派段煨一部增援河东。”思来想去,董卓也只能做出了这样的决议。
最后挥手散席的时候,他也不由暗叹一声:“悉文,你为何便不能同老夫麾下凉州将校一心,好让老夫放心呢?”
这番军议,跟何咸那一番虎头蛇尾的密议大同小异。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转折点发生了。
董卓起身欲退向后堂,准备继续辛苦耕耘播种子嗣的时候,却发现帐中李儒竟端坐在席位上一动不动。而且,李儒面色凝重,眉锋紧蹙,似乎在思索着一个极为难以抉择的问题。
董卓见状,不由想起自己能走到今日,大部分皆赖李儒之谋。而入京之后,发生不少变故,也使得他与李儒之间的关系不复从前。
一时感慨起来,董卓的心也不由柔软了些,开口问道:“文优,可是有事要单独同老夫密议?”
李儒抬起了头,眼神游移不定,却仍旧沉默不语。
这一瞬的感觉,令董卓感觉极为陌生。然而,就在董卓渐渐有所不耐时,李儒却似乎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用一抹凝肃至极的声调开口道:“相国之所以不信任悉文,皆因悉文出身。倘,倘若属下能令悉文毫无二心、坚定无疑辅佐相国。不知相国
.”
李儒的语气很纠结、很复杂,犹如此时有一条绞索套在他脖颈,令他在下定决心后,仍旧不敢轻易坚定地说完这番话。
可董卓却双眼陡然一亮,当即开口道:“若文优当真可如此,那便为老夫谋来一员文武双全之大才,老夫自无所不允。就算外任悉文为河东太守,老夫亦不会吝惜。”
河东太守之职,两汉以来一直都极为重视,皆委以重臣担任。而前一任的河东太守正是董卓本人,由汉灵帝任命。
灵帝驾崩后,董卓入京掌权,先后担任三公,直至如今的相国,早已不是河东太守。可董卓却迟迟没有委派其他人,任由其虚位,便是因为这些年一直找不到合适和信任的人选。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何咸让董卓觉得文治武功方面都挺合适,可偏偏又害怕何咸是个二五仔。
故而,此番李儒一言,对于董卓来说可谓如旱时之雨、寒冬之炭。得了这样的允诺,李儒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口言道:“相国所忧者,其实不在悉文,而在少帝。倘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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