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绿瓦柳如烟,细雨如丝轻如绵。
陈霜晚多日未曾出府,但也晓得朝堂之上,五殿下被委以重任,声势正隆。
而这种威风,切切实实的体现在了陈清容身上,一日三病,身边常备大夫诊治,分外娇贵。
饭食不合口,摔盏碎碟更是寻常,直把王乔儿气的哽的火急火燎嘴上冒泡,面黄肌瘦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每日精神恍恍惚惚,就差求神拜佛想把这姑奶奶给快点送走了。
不过显然,陈清容不只是看王乔儿不顺眼,再几日的酝酿之后,骄傲自满之气助长,整个侯府都被搅的鸡飞狗跳。
不过倒也有件事奇怪,以往最不喜陈清容的四姑娘陈清熙,却频频出现在听雨院,两人谈天说笑,倒好似亲姐妹。
不过陈霜晚对这些兴趣不大,她不招惹陈清容,只躲在青平苑里数着过自己的日子。
想着距离上封书信已经过了好几日,自己的回信怕是还在半途,没到南疆吧!
“哎!”
也不知道世子什么时候能凯旋而归,难道要等到下个冬日,真的好久啊。
“大小姐,虎子哥来了。”
青枣看着趴在窗棱上看着墙外的少女,眉眼浅淡,眸含幽水,不由叹气一声,小声道。
“让他进来吧。”
陈霜晚起身,理了理衣裳,便见虎子脚步略显急促的走了过来,浓密的双眉微皱,嘴唇紧抿,神色稍凝。
“怎么了?”
陈霜晚微讶,随着虎子日渐年长,见多识广,这种惊慌不安,已经少见在他面孔上出现。。
“大小姐,怕是真的出事了!”
虎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发虚,听着不像是吐出,而是不受控制飘出来的。
“怎么回事,慢慢说!”
看着虎子颤抖的眼睛,闪烁的幽光是陈霜晚看不懂的神色,是恐惧,还是惶恐,其中夹杂着更多。
见虎子紧张迟迟不语,陈霜晚连忙挥退几名贴身丫鬟,不让人在此处伺候。
虎子深吸数口气,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可是不说,又在他心里堵的慌,没个安稳主意。
“大小姐,此事你且先听着,实在不行,就当属下没讲过这些话。”
看着郑重的虎子,陈霜晚慢慢点了点头,以表示同意。
“大小姐,您也是知晓的,自年初开始,到现在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属下一直在城外给您管理着施粥铺子,那些难民属下不敢说认识十之七八,却也都混了个脸熟。其中更有几个相交不错的,会些武艺,是从凉城那边逃荒过来的,原本属下想着,在看几日,若这人心智不错,就给帮衬帮衬,给京都城外落个户。可没想那日五殿下出了新政策,直接把施粥棚子给赶走了,我寻么着,若是朝廷真的有心赈济,也比我这不上不下去帮助的好,毕竟人多,帮了这个不帮那个,总是不好。”
陈霜晚默默听着,偶尔应承两声,却发现虎子脸色越来越白,口舌发钝,还在微冷的室内,额头上都冒出了亮晶晶的汗水。
“且喝杯热茶,润润嗓子。”
“谢大小姐。”
虎子早已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紧张的哑的不像话,拿着茶杯就咕咚灌了下去。
“不管什么事,莫怕,还有我呢。”
陈霜晚安抚了几句,神念思虑,能让虎子如此恐惧,定是那些难民出事了。然而五殿下政策极好,得了朝堂夸赞,又能出什么事呢?
“自那日之后,每隔几日五殿下便命人陆陆续续将那些难民带往十里坡处的深山,那地方山林石密,伐木耕田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属下还是不放心,也曾跑去看了几次,但是都被官兵拦下,靠近不得。但远远看去,也是不少男子穿着粗布麻衣,伐树垦地,看着倒是安稳。”
虎子说到这里不免惶恐,不止是他去查看了几次,朝廷亦派遣了不少官员去实地勘察,看见土石被推成平底,木料盖成房舍,因此肯定了五殿下的政绩,如今在京都城中,五殿下的贤明可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不待陈霜晚问话,虎子怕自己再犹豫,都没有了说出去的勇气,连忙又道:“就在众人都以为难民得以安置,大肆吹捧五殿下的时候,就连属下也不曾再多去关注这些难民,然而前几日属下突然在城中乞丐堆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那人浑身刀伤,被属下发现时几乎奄奄一息。”
“那人是不是本应在十里坡外,享受安顿的难民!”陈霜晚眼睛瞬间瞪大,见虎子不敢说,自己替他说了出来。
“不错,那人就是属下熟悉的难民之一,他本是猎户出身,有武艺傍身,若是自己存活,倒不至于沦落至此,不过因为拖家带口,才沦落到如此竟地。然而以他的身份却如此狼狈的出现在京都城中,着实古怪。可属下不能见死不救,就将人给抬了回去,请了大夫救治。”
想着那壮汉浑身是泥血,满身的刀伤的模样,一个铁血的汉子,在醒来之后,却哭出了血泪,自责愧疚酝酿成恨意,最终却是无力的哀嚎,令人无法不动容。
虎子突然跪了下去,饱含痛苦的道:“大小姐,那五殿下是个骗子,他欺瞒了所有人,那些伐木耕田的根本就不是难民,那些难民早已在这些日子里,陆陆续续已经被五殿下下令斩杀干净了。那人,那人正是拼死逃了出来的。”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陈霜晚微红的双眸震惊的瞪大,几乎无法呼吸了。
“别说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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