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律世世代代被宋武神驱策,做过什么,即将做什么,我与你说过。一千年前,我们选择流氏。今天,我们重新选择。”
办完公事,苏仲言拖着伤体,默默返回家中,看着兄长:“什么时候疏散撤退?万一走不掉怎么办?”
“明日。”苏仲武淡淡道:“王策承诺,明日傍晚前,绣营必将瘫痪。”
苏仲言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大变。这个承诺就太不简单了,他忽然感到,也许像老祖宗说的,像兄长认为的。
王策也许真的会成为战胜的那一个。
此时,那份苏仲言亲自签署的军令,已在武宗的飞速传递中,抵达了囤积三百万大军的边境大本营。
这批大军迟早会投放前线,实际只接受临时统帅的临时节制。军令抵达,临时统帅何岳皱眉:“军机堂为何这么急,现在显然还不是投放战场的时候?”
何岳想不通。其实,如果其他几个军机堂大佬没有重伤昏迷,绝对能看出这份军令暗藏的危险,绝对不会通过。
可惜,律帝授予北陆侯和武侯战场指挥全权,军机堂根本没有权力指导作战(所以,包括苏仲言在内,军机堂没人知道北陆侯的作战计划)。何岳却不是北陆侯,来自军机堂的命令,他只能接受。
稍微整军,何岳按照军令要求,临时节制这三百万大军“即刻启程,增援前线”。
此时,三百万大军,距离前线一千三百里。
……
……
绣营。
余苑心潮起伏,心情端的是复杂。终于,要离开大律了吗,那就最好不过了。
怀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余苑难言心潮滋味。
“瘫痪绣营。”此乃来自王策的命令,对她,就是来自少主的简单命令。
这道命令,只有这言简意赅的四个字。无疑,王策相信余苑,作为绣营指挥使,余苑理应有八千种办法能让绣营短期内陷入全面瘫痪状态。
洛水王家。
王御城斩钉截铁:“疏散!优先疏散王家子弟。”
很多王家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一道命令,不过,王御城是以家主的身份,强行命令的。愿意走的,那就走,不愿意走的,那就当成一个家族身上的腐肉,割掉就割掉。
只要亲情还在,血脉还在。死了多少人,都能重新崛起。王御城坚信,并且贯彻。
“为什么要疏散?”当然,总是有人会质疑的。无论何时何地,肯定会有拖你后腿的自己人。
王御城眯眼,站在洛水边上,眺望蔚蓝的天空,发出一个像狐狸一样的笑声:“唯有胜者,值得追随。”
“王家的成功规条,是永不成为第一,永远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洛水奔流不息,掀动附和的浪花。
东北二洲交界的南方一百里。
青山里,绿水岸,从东南穿插北上的各路精锐,基本抵达,并成功会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庞大的兵力。
“集结。”
无数前后抵达会师的精锐,在等待后来者的过程中,已完成了休整。一道集结令,让所有精锐将士,飞快的集结起来,兵锋森然,分明就是最精锐的老兵气质。
“大帅,还有至少三万大军没有抵达。”有人劝告。
夜放天凝重道:“不等了。王策即将发起总攻,大统帅要求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截断东洲和北洲。”
夜放天是被武帝悄然空降带来的,他将亲临主持,北陆侯系列作战计划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夜放天站起来,用力的一挥手:“我要求诸位,必须在一炷香内,完成集结。一刻内,启程北上。”
这位大律新一代名将,抬头看着天色,斩钉截铁道:
“午时总攻!”
……
……
午时。阳光最烈。
北陆侯遥望惨烈的第一线,用力的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他亲自体会了,王策敢于蛮干强攻,是有底气的。这种始终不间断的波浪式进攻,太恐怖了,能把作战意志最顽强的军队活活打垮。
王策在乎战损,王策不在乎战损。会形成两个规格,两种截然不同的作战强度。
王策在南北之战中,动用过波浪式攻击,但那是建立在顾虑战损的前提上。今天,王策像疯了一样,已经完全不在乎战损了。
大律军面对的,就是一个战斗力绝无保留的释放出来的战灵军,以及……王策。
一百万?不。
从拂晓至此时,王策已投放了至少五百万炮灰军,战死大半。九十万二线战灵军,阵亡三分之一。
王策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投放战灵军,五百万炮灰不够?那就再来一千万。九十万二线战灵军不够?那就再来三个乱世军团。
增援!大律军三番四次的增援第一线。
不知不觉,第一道防线,已囤积了六十万大军,呈现极大的密度,这就意味极为可怕的战争强度。
从第一波三十万,到现在,一波炮灰已经达到八十万。一波接一波,一浪跟一浪。
第一线的惨烈,甚至比阳光还要炽烈十倍。
六十万大律军将士挤在四百里的战线上,一身全部是汗水和鲜血,裹成了腥臭的味道,已经毫无斗志了,甚至连绝望的情绪都没心情诞生,只能凭着本能不住的挥舞兵器。
挥舞,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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