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千先生和影子怪客在餐厅里为了抢夺那个病毒炸弹,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时而跳到餐桌上,时而绕着柱子,总之,那炸弹在两人手中易手多次。直到……炸弹从影子怪客手中脱手,飞到半空。趁此机会,千先生借椅子飞起,眼看就要拿到那炸弹了,不曾想,影子怪客飞起一脚,直接将炸弹给踢飞。
这炸弹径直飞向一边,在地上滚了滚,便静止。
“快拿到它!”
所有人都向它跑过去。但一个身影先一步将它拿了起来。
是白春。他拿着病毒炸弹,一缕邪恶的笑意浮起。
他的手指,正在按下炸弹的启动键。
不能让他得逞!
齐木动了杀机。绝对不能让白春启动炸弹的。
一枚淬着剧毒的银针,从齐木的袖管里射出,径直飞向那边的白春。
“小心!”然而,就在银针眼看要扎上白春的时候,田野娜出现了,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枚银针。如果来得及的话,她完全可以用披风将它挡掉,然而,来不及了,她只能徒手去接。
那针,扎在她手里,穿破皮肤。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仿佛,决战到此结束一般。
毒性从田野娜的皮肤迅速地蔓延,她的手掌呈现中毒的黑紫,很快,她的嘴唇也变黑了。她身体晃了晃,便失去了活力,颓然倒在白春的怀里。
“你怎么这么傻……”白春抱着她,悲痛至极。“你为啥要帮我挡这一针,我毕竟是要将死之人了。”
“伯爵。”田野娜虚弱地伸出手,想要抚摸白春英俊的脸颊,“能死在你怀里,我就满足了。”
噢。这个姑娘是爱他的吧。
白春何尝不知道。但这些年来,他不过将她当做妹妹,亲人。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我知道的。”田野娜紧紧地抱着白春的手臂,她感到身体很冷,很冷。“你爱的人是卓小姐。即便这样,我还是想死在你的怀里。”
这是一个对爱痴情的女子。爱情像大海,她壮烈地溺了进去。
白春沉默着,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田野娜的脸。他的眼泪带着温暖,大颗地滴落到她逐渐冰冷的脸庞上。田野娜要死了,他也要死了。白春忽然望向远处的夕阳,它正在一头扎进地平线里,如同生命的湮灭。
晚霞的温度,笼罩着这塔顶上的每一个人。齐木慢慢走了过来,他看着奄奄一息的田野娜,心是悲痛的。他不想再杀人了,然而,他却杀了儿时的好友。齐木感到心脏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他忍着满腔溢出的悲伤问她:“这个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田野娜露出苍白幸福的微笑。这笑,便是答案。
她努力地看了最后一眼她爱的人,仿佛要将他的影像永远地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然后,她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那是很多年前的故事,说起来,应该是小破离开孤儿院两年后。因为孤儿院被查封,田野娜也被送到了寄养家庭。然而,那家人对她很差,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主人家虐打。
那个家的男主人喜欢酗酒,总是拿着一根那么粗那么粗的木棒往十岁的田野娜身上打。那一下一下的击打声,田野娜仿佛能听见骨架在碎裂的声音。她时常逃了出来,坐在路边,即便饿着肚子也不肯回去。
遇见伯爵的那天是下着大雪。上海就像一个漏风的城市,到处吹着阴冷的北风。天是灰沉的,街面上结着冰,行人裹紧她们华丽而暖和的大衣,面无表情地从一个孤独无依的小女孩身边走过。田野娜安静地看着经过的每一张脸庞,它们都是幸福的。而马路对面是一家高级餐厅,一家三口在里面庆祝女儿的生日,她看到那个约莫同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美丽的衣裳,就像公主一般。
田野娜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太冷了吧,眼泪都藏在了温暖的体内。
她不知在街上坐了多久,耳边传来那家主人咆哮的声音:“臭丫头,等你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想逃,可是,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多么希望出现一双温暖的手,带着她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这样的人,会出现吗?
然后,伯爵出现了,他是一个身材修长、肤色白净、目光如水的飘逸美男子。他穿着一件大衣,戴着白色手套,站在她的面前,停下来,问:“小姑娘,你怎么不回家?”
她抱着哆嗦发抖的膝盖,抬起头看他,摇摇头:“我没有家。”
“哦。”他表情带着说不出的空灵,目光里夹有一丝的忧郁。
他将身上的围巾摘了下来,拢到她的脖子上,然后脱下大衣,让她披着。这个男人残留在衣服上的体温,霎时就融化了她身上所有的寒意。
他向她伸出手,“走吧。”他说。
她迟疑着,接上了他的手。
他拉着她,走在北风呼呼的街上。她渐渐地,再也听不到那家主人的叫骂声了。
从此以后,她成了影子怪客。
“那是什么?”她问。
“怪盗。”他说。
“你是要我去偷东西吗?”
“你不愿意?”
“不,只要你命令,我一定为你去偷任何东西。”
我能偷任何东西。
却偷不走你的心。
纵使这样,我依然愿意为你去死。
因为,你早就在一个冬天,偷走了我的心。
风从东方明珠塔上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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