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一个上午,我蹬了6个小时的三轮车,赚了人民币加外汇折合起来大约20元。
这会,突然感觉累得不行,饿得不行,浑身都是汗水,和衣服黏在一起,身上散发出臭烘烘的味道。
柳建国正在集合点等我,那里已经汇集了不少三轮车,都在吃饭。
见我回来,柳建国才放心了:“来,吃饭。”
说着,递给我一个盒饭。
我接过来:“这个盒饭几块?”
“三块!”刘建国说,边自个儿打开吃起来。
我忙摸出3元钱给柳建国,他推辞了半天,还是收下了。
我急不可耐打开盒饭,狼吞虎咽吃起来。
我吃着这个三元钱的盒饭,感觉特别香,多年以后,想起这顿饭,我都仍然感觉香地不行。
吃过饭,车夫们有的聚在一起打扑克,有的躺在车上打盹,柳建国则捧着一本书再看,坐在树荫下,嘴唇轻轻蠕动着。
我凑过去,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英语书。
“你——你学英语?”我结结巴巴地看着柳建国。
我愈发肯定,这个柳建国不是一般人物,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三轮车夫。
柳建国是谁?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的心里涌起强烈的疑团,难道他也是像我这般来体验生活的?
柳建国冲我笑了下,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我英语基础太差,得勤学习,不然考试过不了关!”
“考试?什么考试?”我又问。
“自学考试!”柳建国看着我说。
“哦……你参加自学考试了?考什么学历的?”我来了兴趣,我没有想到柳建国还是好学的人。
“我是考大专的,其他课程都过了,就还有英语没过,”柳建国说:“我以前没正儿八经学过英语,基础太差了……”
“哦……学英语啊,关键是大声朗读背诵课文,课文背熟了,语法和发音就都掌握了,”我说:“我估计你们考试的试题主要还是阅读理解占主要分数……”
“是的,是的!”柳建国认真地听着,认真地说,边用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柳师傅,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不像农村出来的吧?你成家了吗?”我好奇地问柳建国。
柳建国看着我笑了笑:“江记者,别对我个人感兴趣,问别的,我会回答你,可是,我不喜欢别人问我的个人隐私,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我吃了闭门羹。
于是,我暂时把疑问放到了肚子里,和柳建国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谈起三轮车夫这个社会底层人群的情况,柳建国倒是滔滔不绝,我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回头,收工后,这些人,你都可以和他们聊的,这些人,都很有故事!每个人的故事就是人生舞台的一出悲喜剧……”柳建国指指周围的同行。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柳建国的好奇心却更大了。
从那一刻起,在我体验三路车夫生活的同时,我开始对柳建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我的这次体验生活和对柳建国的兴趣,直接导致了另一个重大事件的发生,这事件,以及这事件之后若干年发生的事情,一辈子深深镌刻在我和柳月伤痕累累、饱经苦难的心里,永世难忘,无法磨灭。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连续和这帮三轮车夫朋友在一起厮混,通过柳建国的介绍,和他们交朋友,听他们倾诉着自己的酸甜苦辣,同时,也初步了解了江海市出租车的现状。
据我的了解,江海市的人力三轮车大多集中在新华书店、步行街、市妇幼保健院门口和西路一带,因为这些地方坐车的客人较多。从事这一行业的大多数是下面县里的农村人,其中也不乏本地下岗工人。他们没有其它技术,只有出卖劳动力,风里来雨里去,为养家糊口艰难地奔波着。
柳建国告诉我,随着公交车班次和出租车数量的与日俱增,加上机动三轮车也参与角逐,人力三轮车夫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我随机采访了30位市民,其中21位表示比较喜欢坐的士。
此外,我采访发现,不少三轮车夫都会遇到一些不讲理的乘客,有些是醉汉,有些人瞎指路,还有些人少给钱,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今年51岁的裴师傅,已在江海踩了5年的人力三轮车了。
他告诉我:“刚来江海时生意比较冷清,一天下来赚不了多少钱,仅够维持生计;有时会遇到一些人喝醉酒坐霸王车,他们不给钱我也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有些地方的人还会赶我们走,不许我们在那里等客。骑三轮车是为了维持生计,最怕遇到不讲理的乘客,但是真遇上了也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采访中,我发现并感觉到,这群每天起早贪黑、自己动手解决温饱的人,有些心酸,有点无奈,但他们更多的是对生活积极的热爱,与其说他们是痛并快乐着,不如说他们是苦更乐观着。
我在解放西路遇上了经常在这一带载客的王姨,她就是这么一位乐观的人。据了解,她四年前和丈夫一起到江海,夫妻俩都选择了人力三轮车这一行。刚开始,他们每天花6元钱租赁三轮车从事客运。去年,他们才各自买了新人力三轮车。王姨告诉我,虽然辛苦,但她干这行很自由,有时候白天做累了,晚上就不出车,反正也就随兴。她还给我算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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