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黯淡,残阳如血。
破落的古道上,细细望去,兀自浸洒着血渍。
血渍的尽头,在一处斜坡树下。
那是一棵齐腰而断的松树。
一匹几乎被血水染红的战马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酿着白沫。马背上、屁股上好几处箭杆随着战马躯体的踌躇而颤抖,昭示着战马在过去那段时间里所经历的惊心动魄的场景。
战马身侧,一个一袭战袍的将军倚靠着断树已然奄奄一息。
许久,休息了半天的将军似乎又有了一些力气,他猛地张开了双眼,原本愤懑的目光渐渐的消逝了,眼神中蕴藏着说不出的无奈与怜惜。
将军身前,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抱着将军的腿在呜呜的恸哭。
将军望了望,终于叹了口气说:“不要报仇了。”
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将军又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平白无故的吃了这么一场大亏,但凡有点转圜的余地,他岂能会说出这般无奈的话?
只不过将军的仇家是这个时代人人谈之色变的梁山泊,那里面可都是强盗的祖宗,自己的孩儿虽然自幼也随着自己学了些武艺,但是那又如何?况且双拳难敌四手,梁山泊人多势众高手如云,自家孩儿拿什么去找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强盗头子报仇?
恸哭的栾飞则是一言不发,脑子里在快速吸收着相关的知识。
没错,栾飞本来是21世纪的一个警校高材生,因为一次抓捕过程中遭遇突发状况而英勇牺牲。
牺牲后,栾飞平穿到了水浒传的世界里。刚好,他的新的寄主也叫栾飞,是祝家庄铁棒栾廷玉的儿子。
其实正当梁山泊三打祝家庄之际,面对两打不下的祝家庄,梁山泊一筹莫展。毕竟之前他们都是小股军事行动,主要行动无外乎打家劫舍,这种大军团作战还是头一遭,指望一群泥腿子去两军对阵、攻城拔寨,有点强人所难了。
但祝家庄既然胆敢与李家庄、扈家庄搞什么“联保”,这对于梁山泊来说,无异于刻意挑衅。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梁山泊要是能够容忍这种行径,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正恨得牙痒痒呢,结果因为杨雄一伙“吃鸡”事件,给梁山泊提供了口实,提前引爆了两家的战争。
不过,令梁山泊万万没想到的是,两番强攻之下竟然都吃了亏,要知道,这可是宋江上山以来第一次正式指挥的战役,这要是打不下来,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宋江正暗暗心焦之际,新入伙的病尉迟孙立一干人等急于缴纳投名状,小人行径毕露,主动跳了出来,愿意混入祝家庄充当内应。
孙立与栾廷玉是师兄弟,有这层身份摆在这,已经被梁山泊逼得岌岌可危的祝家庄不疑有他,果断接纳,于是给了孙立等人可乘之机。
当孙立从后面暴起突袭的时候,栾廷玉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一刻,栾廷玉的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他之所以激发出所有的潜力奋起冲杀,无外乎想给自己的独苗栾飞寻觅一线生机。
好不容易冲杀出来,栾廷玉也已油尽灯枯。
栾廷玉看了看,想要再交代些什么,终于感觉一口愤懑之气冲了出来,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溅了栾飞上半身好大一片。
想自己一世英雄,竟然关键时刻被兄弟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换做是谁也会觉得窝火。
但栾廷玉已经没有力气窝火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方的残阳,死死的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栾飞终于回过味来,抬头望了眼父亲,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上前抱起父亲的躯体,走到了林子深处,寻个依山傍水之地,取出父亲腰间宝剑,就地把父亲掩埋了。
既然命运已成事实,栾飞就打算继承这一切。
栾飞清楚,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里,自己身为栾廷玉的遗孤,就责无旁贷要担负起该有的一切,包括仇恨,还有责任,自己都将义无反顾的去面对。
况且,他打心里也对水泊梁山的那些好汉痛恨。
不说别的,自己的父亲与那病尉迟孙立虽然各为其主,但孙立却利用父亲的信任而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这行径与坑害林冲的陆谦有什么两样?就因为孙立在帮梁山好汉,孙立出卖朋友就是英雄?
自己的母亲、姐姐对孙立的“亲属”亲近有加,那几天双方相处看起来其乐融融,结果转眼间那顾大嫂等人就撕下了伪装,露出了狰狞面孔,率先杀入后堂,把自己的母亲、姐姐等女眷杀了个干净,半点温情都没有。
这样的人渣要是不杀,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而且,栾飞也学过历史,知道用不了十年,就是金军大举南下的时间。虽然自己穿越到了水浒传的年代,但栾飞仍然坚定的认为,历史上的靖康之耻还是大概率会发生的,而山东在中国的地图上,显然拥有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
栾飞负手立在河边,他如今也就十六岁的躯体,加上面色白净,要不是这浑身血污,谁会认为他是将军之后?也难怪栾廷玉临终之际一再告诫自己的儿子不要报仇了,就这样的要去报仇,能让他舒舒服服的死去都是奢望,碰见黑旋风李逵那样的,人肉烧烤都有可能。
栾飞想了想,如今梁山正是走在上升期,自己这时候主动上门寻仇,恐怕分分钟就被灭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报仇之事可以徐图之。
况且按照自己对水浒传的理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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