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人坐在这这片金草地里,他的双脚曲着,手腕搭着,一只握着另外一只,胳膊肘正好圈着膝盖两侧。
这片夕阳正照着前面,世界有了一种陈旧的金在发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怀念的旺盛。
这时候,他的眼睛被一双冰凉细心的手蒙住了。
“唉!”他把那双手轻轻移开了,似乎是感受到一种力量。
“别闹……”他有些不耐烦,轻声道。
“我也是刚来,老大远看着你发呆,这天也凉了的,你在想啥呢?”秀秀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旁边。
比起义人一身白色的衬衫和土黄的长裤,秀秀是穿着猪肝色的面料,像一块擦久了的布一样,她的深绿色裤子也足够宽松了,或者说正好合适,只是裤腿那叠了一小层,露出漂亮的脚踝来与它下面的花布鞋。
“我没事,”义人折了根眼前摇晃的众狗尾巴草之一,在手中玩弄起来,“就是想家了。”
“小义哥,”秀秀突然低下头,说,“你说有啥事你就跟我说呗,咱们学校里又不是单单你一个老师,还有范老师呢。
你要真想回去了,我跟我爹说下,他准答应给你放假。”
“你就别提那个爹了。”义人似乎有些生气,“他整天那样看我,还怕我把他宝贝抢了一样。”
“那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义人突然盯着她,发现她那消瘦的脸变金黄了,多了份柔和,让他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也许……
“但你毕竟是大佐的妹妹,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
“但我不在乎,”秀秀突然两手拉着他旁边那一个胳膊,眼睛里湿润了,“小义哥,你带我走吧,那有啥事我不放心的?
我哥的事,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说着她把脸看到另一边。
“你别闹了,你还没得到二十呢……”
“你也是……”
“可我不喜欢去城里。”
“那咱们就换个村子,你还可以去别的学校教书……”
“你还太小,不明白,我要真和你在一起,你爹和你哥会打死我的。”
“大不了一起死了,咋样?”她使劲按下了他的胳膊,突然站了起来,又转身欲走。
“我不是这个这个意思。”义人也随着站起来,把狗尾巴草扔掉,看着她那消瘦的背景和乌黑的两根马尾辫。
“小义哥,我知道,”她突然流了眼泪,“我是个乡下人,我土,我配不上你,你也讨厌我。”
“其实我也是乡下来的啊,”义人无奈道,“我没有嫌弃你。”
“我没文化,我知道,这咋回事了?”秀秀伤透了心,“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小义哥,你要去找有文化的姑娘,你就去吧。”说着她双手紧握在胸前,哭着跑了出去。
“哎!”义人欲追,刚张着一只手,迈出一条腿,又像是一股无形的力把他定住了。
凉风吹着他多情的眼睛,也微微吹起他额前一边整齐的刘海,他最终只好落落大方的回到了起点,看着远方群山脚下散落的屋子,这时候许多屋子都已经开始起灶了,缕缕烟吹了起来,袅袅而上,而在最右边上旁边一点,一座建筑出现了,生锈铁构架的大门上方,赫赫出现腐朽的圆木片上画着毛笔书写的的四个大字:
大佐小学。
“也罢!”他肚子突然呼噜的叫了两声,这太阳也下到了边际,也罢,那就这样吧。他用右手捋了捋缕缕头发,待到放下之时,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
……
……
大佐小学内,范建桌前前土裂的墙壁之上,有一只壁虎,它似乎等待了许久,这时候有人敲门,它像是等到了时候,飞快的爬到上面的窗户上,有可能,暂时溜走了。
“请进。”范建有些虚胖了,眼皮也虚涨着,他在层层的文本包围下,一盏破油灯前,批改着叫王福的同学写的一篇作文。
校长走进来,匆匆的,微微躬身对他说:“范主任,那个书山书院的领导要来了,听说是给什么编辑们找体验生活的地方……”
范建正襟危坐,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撑着膝盖,他戴着深度近视的眼镜仔细想了一下,便不紧不慢的问:“接待的地方准备好了么?”
“嗯,都准备好了,就在村长家过,”校长不好意思笑着说,“你看咱们学校最有文化的还不是您啊是不是?两代举人啊……”他说到这里,知道貌似有些不妙,又换了似乎哀求的语气说:
“您这要是去招呼一把,那啥事干不成啊?将来,没准咱们村还是文化之乡呢。”
“那行,你去准备吧,我一会儿就赶过去。”范建说,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那行,那我先去了,你要没啥事,早点来,阿……”
“嗯。”范建说着,就开始整理眼前的稿子。
校长笑准备着走了,这时候范建突然叫住他,问:“对了,刘义人会不会去?”
“他,这个……”校长转了转眼珠,还是说,“您要是方便,麻烦叫他一起去吧,那他啥事也没有也不好阿……”
“好,我马上出发。”范建想了一秒后说。
校长默默笑着走了。
……
……
……
“呵呵呵……来干,吴管事,来来来……”老村长赶紧倒酒。
方桌上,四边长条凳子上坐满了人,上面席位上坐着吴才长和范建,紧靠着一个放着水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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