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一只兔子正在吃草,而在他后面,王靖正悄然接近,二者之间的距离由十步渐渐缩短至五步,四步,三步,不过,就在他正准备扑上去的那一刻,丛林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呐喊声,刚才还在吃草的兔子受了惊,立刻蹦跳着跑开了,在它后面只留下还保持扑抓动作的王靖。
“王大人,果然不出所料,应州接应您的府军来了,不过你和我的赌约输了,你没有抓住这只兔子。”在一旁的树上,李科笑嘻嘻的说道。
王靖一脸的懊悔,刚才他明明只差了一点点就抓到了那只兔子,他敢确定,如果外面军队再晚来一柱香的时间,不,只要二个呼吸间,那这个兔子肯定已经在自己手中。
“好了好了,这次算本官输了,给你银子,接好了。”
王靖从怀中拿出一块银子扔给站在树上的李科,然后打了一个哈欠,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左丘那些人方向走去。
李科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揣进怀里,他望着已经走进树丛的那个身影,有些苦笑,他刚才和王靖打赌对方是否能够抓住那只兔子,虽然最终他赢了赌局,但是,最为失败者的王靖却赢了更大的那场赌局。
……
王靖已经来到了丛林边缘,和那些人一道,将目光投在战场上。
对于眼前正在进行的激烈的厮杀,王靖目光炯炯,神色从容,不像其他人那样心里紧紧绷着一根弦,当乌猛山决定将着几千名乌家士兵围着丛林排成长长的一字长蛇时,就已经决定了这场战斗的结果,面前奔腾而来的三百宋骑,没有任何防备来不及组成战阵的乌家军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在澧县外面的这片平原上,到处都是乌家士兵的尸体和随地散落的乌家旗帜,在这里,裴定方率领的三百宋骑,像赶鸭子一样将拥有四千多名士兵平凉城军队打的丢盔弃甲,一溃百里。
裴定方威风八面的出现在王靖等人面前,见到王靖他得意的说“大人,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
“很好”王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惋惜的说“就是时间把握的不太好,记住,裴定方,你欠本官一只兔子。”
“什么兔子?”裴定方摸着自己的脑袋,感到莫名其妙,在一旁的李科却哈哈大笑起来。
……
“这是乌家的耻辱,我竟然想不到乌家军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这都是拜你所赐,乌猛山。”军都指挥使乌问天恨恨的对旁边的乌猛山说,不远处二千多名乌家战俘老老实实的排着队列被集中在一起,此刻,他们双手背在后腰上被紧紧捆绑住,纷纷蹲在地上,不时有府军士兵拿着长矛呵斥着他们。
“都给我蹲下,蹲好了……”
一个府军士兵走到王靖面前,大声说道,“知府事大人,已经按您的要求把都头以上军官和士兵区分好了。”
“很好,先把那个乌猛山给本大人带上来。”
不一会,五花大绑的乌猛山被几个士兵推了过来,他脸上满是愤怒和傲慢。
“王靖你这是何意,我好心好意的来接你,你就这么对待我吗?你考虑过得罪乌家的后果没有?”乌猛山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了。
“在宋朝是氏族大还是本知府事大,这个常识问题本官不想再和你重复一遍了,本官今天叫你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平凉城外五十里的血案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王靖的声音犹如寒冬的凌风,让原本愤愤不平的乌猛山心中猛然打了一个寒蝉,目光蓦然与王靖相遇,惶恐不安。
“王大人,根据三大氏族的协议,平凉城是我们乌家的领地,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您今天这样突然袭击我们,未免太不把我们乌家放在眼里了。”
一边被两名府兵死死按住的白邢挣扎着,一脸怒色的看着王靖。
平凉城四千多名乌家士兵,战死近二千人,如今仅剩下被俘虏的二千多士兵,这笔账是注定要记住面前这个脸上如沐浴春风的应州知府事身上的。
犹自不服的,一旁的那些乌家军官也一个个奋力昂起了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体面一些,但王靖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人,只是用手指挑着乌猛山下巴,缓慢的问“告诉我,那个村,六百七十五口人的性命,是不是你做的。”
“人是我让杀的,这些刁民身在乌家的领地却给刘家交税,我若不施以责罚又怎能维持乌家的尊严。”
乌猛山犹自嘴硬,在他看来,这几百名村民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
“你们是不是心里在想你们是乌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们。”王靖缓缓的说道,“本官连二千多人都杀了,还在乎多你们几个?”
王靖的话如冬月的寒风,让这些乌家军官和士兵们不寒而栗,他们眼神中的傲慢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莫名的恐惧。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家的地盘上,四千多的乌家军队竟然被仅仅几百人的府军轻松的击败,更严格意义上讲,是三百宋骑,其他府兵都是在后面打扫战场的。
“本官是大宋名正言顺的知府事,自然有权利处理应州所属郡县所有的政务,更有权利和义务保护在应州的平民百姓,根据大宋律法,乌猛山涉嫌屠杀村民罪名成立,斩立决。”
“其他从犯同罪,斩立决。”
王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一颗真雷般在眼前这一大片俘虏面前炸裂,只一瞬间就让场面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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