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夫人身旁坐着的中年男子面色复杂地看着杜蘅被按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话。想必这位便是杜蘅的父亲了吧。
也是,后宅之事向来都是由杜夫人主事,他一个男子,若不是兹事体大,是不会参加这样的场合了。想来,任由主母磋磨她,苛责她,造成原主这样的悲剧,这位不管不顾的父亲也是加害者之一。若是这父亲对杜蘅能有些怜惜,就不会任由这些婆子将她按在地上了。
杜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个嘲讽的笑来。杜父将她的笑容看在眼里,心中竟不由一震,想起了杜蘅的生母——那个刚极易折、早早死去的,他最疼爱的姬妾。
杜夫人随手将桌上的镇纸扔向杜蘅,正好砸中了杜蘅的额角,她本就肌肤雪白,这一砸登时乌青了一片,而那镇纸也滚落一边。
她怒火攻心,开口便骂道:“好你个杜二小姐杜蘅!你这般年纪竟这样狠毒!竟敢做出这等事来!你竟丧心病狂到想陷害自己的嫡姐!你是何等居心!竟使出这样的毒计,想让你嫡姐在郡主府丢脸!想这样害我杜家!你知不知道你和棠儿同出一门,她若丢脸,你只会更掉价!如今你更是在郡主府里辱没了我杜家门风,我岂能再容你!”她看着杜蘅的眼睛都快流出毒汁。这个抢走了她夫君的贱人生的小贱人!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母亲。”杜蘅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却锐利,直视着主位端坐的杜夫人,道:“母亲说我在郡主府里辱了杜家门风,我也不想为之辩驳。但是,不知母亲说我使出毒计,想让嫡姐在郡主府丢脸,想害杜家这一说是从何而来?”比起杜夫人的暴怒,杜蘅显得十分从容,神色平静。
这样的平静却愈发触怒了杜夫人,她拍案而起,怒极反笑:“好啊,你竟还敢狡辩!非要我对你动手才肯坦白不成?”
“婉如,你且等等。”眼见着夫人说动手,杜父终于忍不住出手阻拦。
“你要为了这小贱人与我撕破脸皮?!”杜夫人转头瞪着眼前的男人。愤怒几乎让她的脸扭曲,她想起来当初这个男人为了杜蘅的母亲想要背弃她的模样,愈发怒不可遏。
她看着男人,指尖却直直地指着跪在下面的杜蘅:“她可是藏了恶念要害我们的棠儿!棠儿她可是我们第一个女儿!而且,这还关系到你们杜家的颜面!她这可是蛇蝎心肠呀,不仅要害了我们的棠儿,还要把整个杜家都拖下水去!这样的贱人,你还要护着吗!你对得起杜家列祖列宗吗?!”
“这……”那男子显然陷入了犹疑,“可蘅儿、蘅儿也当不会做这种事……”他的目光望向杜蘅,又看了杜夫人一眼,终于低下声来,斟酌着语气道:“婉如,不如先听听蘅儿怎么说。”
“父亲终于肯听我怎么说了吗”没等杜夫人说话,杜蘅讽刺一笑,声音轻却满是嘲讽:“这十六年来,父亲没怎么管过我,如今终于愿意听我说了?敢问母亲,您说我想要陷害姐姐,可否是亲眼所见?”
“这需要亲眼所见?”杜夫人“嗤”了一声,恨恨道:“若不是你想向棠儿下手,却阴差阳错害了自己,又怎么会在郡主府丢这么大的脸?!”
“那么,敢问母亲手上可有我向姐姐下手的证据?既然我想使计陷害姐姐,这又是否是姐姐亲眼所见呢?”杜蘅并没有回答杜夫人的问话,只转向了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杜棠。
听到杜蘅的话,杜棠脸色复杂地看向了她。
“姐姐,敢问你是否亲眼所见?”面对杜棠的眼神,杜蘅并没有退缩,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杜棠还未说话,杜夫人便已暴起:“你还敢说这种话来威胁我的棠儿!棠儿生性善良,不愿加害他人,若不是你自食恶果,恐怕在郡主府丢脸的便是我的棠儿了!”
“那么,既然并非是姐姐,我才是丢脸的那个人。母亲又为何认为,我会是使计的人呢?若是我使的毒计,又怎么会害到自己身上?这岂不是极不合理吗?”杜蘅条理清楚地辩解道。
“狡辩!狡辩!谎话连篇!”杜夫人被杜蘅气得直拍桌案,指向她的手指都在颤抖。少刻,她转向一旁的女儿:“棠儿,你来说,你是否亲眼看见她拆你的外衫?”
听见母亲的疑问,杜棠有些迟疑。她停顿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杜蘅。此时的杜蘅依旧骄傲不减,只平静地望着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杜棠却看得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确实没有亲眼看见杜蘅对她的衣服做手脚。她只是根据前世的记忆推测得来,其实并不曾亲眼所见。
但是……那一刻,杜棠的脑子里闪过了前世杜蘅癫狂的笑容,那双死死盯着她的充血的眼睛,口里说着“我恨你!我恨你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恨你对我那所谓‘无微不至’的照顾!”的样子。
杜棠艰难地点下了头去,恍惚中,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是我亲眼所见。”
这句话一出,杜夫人不由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她刚刚可真是怕棠儿会心软,放过这小贱人。
有了“人证”,也没必要再审下去,人人都知道杜家大小姐性情温婉平和,是绝不会撒谎的。
“来人,把杜蘅拖下去,关进柴房!”杜夫人直接挥手下了命令,而她身旁的杜父,只是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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