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惯她张口闭口就是豪宅和家庭医生,尤喜指着把纸巾撕成天女散花的女孩,冷不丁的插嘴:“就凭她们生龙活虎的模样,我还真分不清哪位才是身体欠佳的neo。”
刘小昭唇角微嗤,吊起眼角望她:“我只记得你死活考不过四级,却没想到工作几年,竟然直接退化到男女不分。neo是男生名字,我想这连幼稚园的孩子都能分辨清楚。”
懒得搭理怒火中烧的尤喜,刘小昭挥挥手:“coco,april,快过来给阿姨们打招呼。”
“大妈好,大妈好。”洋名字女孩嚼着口香糖,躺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
传菜窗从外被轻敲了几下,服务员推着餐车,开始摆上香气四溢的凉菜和开胃汤。coco追着april绕着餐桌跑,叽叽喳喳的让人头皮发麻。奈何家中有尊说一不二的活佛,即使刘小昭被吵的心烦意乱,也只能翻着白眼,全当自己是件无可奈何的摆设。
显而易见,那个家对她并不算好。
在社会滚爬几年,大家早就熟稔了各式各样的应酬。等凉菜果汁摆满餐桌,大家站起身,开始陆陆续续的入座。宴旸极尽地主之谊,一边让服务员添酒一边招呼大家朝里坐,刘小昭也不客气,拎着皮包就在主位安然坐下。
尤喜拽了拽宴旸,急赤白脸的说:“餐桌主位本该是你坐的,你不争不抢,她反倒觉得理算当然。”
“不就是个座位,让给她坐也没什么损失。”宴旸凑在她耳边笑,“瞧她这副得志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回府省亲的娘娘。”
扫一眼正在吆喊开饭的coco和april,尤喜连呸三下:“她也配,不过就一上位的整容后妈。”
笑意像被扯开松紧的弹簧,宴旸把红酒换成果汁,起身祝大家新年快乐。
澳门难见江南式的醋碟酱牛肉,coco用一根筷子把敲碗的噼啪响:“小阿姨,我和妹妹要吃牛肉。”
被使唤的感觉真是太差了,刘小昭微微拧着眉,不到一秒,她又温声细语的应下:“别急,我现在就帮你们弄。”
把酱牛肉一片片的涮着香醋,她放低音量,侧着脸颊对姜齐齐说:“真是什么样的妈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一对疯丫头,整日除了吃吃玩玩,连小学的功课也念不好。齐齐,你不要学我老公的前妻,生女孩有什么用啊,没有带把的做依靠,就只有被男人扔掉的命运。”
刘小昭早已死去,此时坐在身边的女人妆发精致,菱形耳环是冷到淡漠的金属色。浓郁的市侩气息迎面而来,姜齐齐礼貌一笑,没有再说话。
一肩不到的距离足以听清两人之间的低语,尤喜寒着一张脸,把剃净的骨头吐到盘子中。她生的是个女儿,刘小昭不可能不知道
想起学生时代深扎在心底的过节,尤喜松开握紧的拳,为坐在右手边的coco夹一只肥美的扇贝:“你们跟着小阿姨从澳门飞到大陆,一起旅行一起吃美食,三个人就像亲母女一样好。看得出,你们一定很喜欢她。”
对上coco戏谑的眼睛,刘小昭脸色微白,示意小丫头为自己圆个像样的谎话。
可惜她自小就把继母视为仇敌,coco用筷子戳掉浸满蒜汁的嫩肉,漫不经心的回答:“就是因为小阿姨讨厌我们,我和妹妹才要一直跟着她,不过就是添堵嘛,谁不会呀。她怕爸比,爸比却宠我们,她就算有neo撑腰,也比不过我和april在爸比心中的位置。”
见coco还要继续说下去,刘小昭扔掉湿巾,忍无可忍的打断她:“coco,你让同学代写作业的事我还没有向你爸爸告状。”
丝毫没有被威胁的样子,coco一脸兴致勃勃:“小阿姨,你还记得你刚在澳门上大学,那个被你耍的团团转的老头么?你用他的钱整容买包,等到认识了爸比,又把老爷爷一脚踢开的故事,我也没有跟你同学讲。”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闭嘴!”刘小昭阴沉着脸,把手中的筷子扔进汤盆,摔得噼啪响。
被娇养长大的孩子总是越挫越勇,coco扬着下巴冷笑:“做贼心虚,我凭什么不能说!”
眼见尤喜挑事成功,宴旸敛住笑意,好声好气的劝和:“小昭,咱们老同学难得见一次,别为了一些小事就和孩子们计较。毕竟她们都是neo同父异母的姐姐,怎么说,你们都是一家人呢。”
也许是若有所指,‘一家人’这三个字被她咬的格外重。
“谁和□□是一家人!”越听越来气,coco用食指指着宴旸,“真不知道爸比是不是被大便糊住了眼,都是同班同学,你可比她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最毒的诅咒,就是说一个整容后的女人不漂亮。
瞪着捂唇偷笑的尤喜,刘小昭掀翻一桌盘盘碟碟,眼底像是燃了三味真火:“coco,april,如果你们不想让护照莫名其妙的失踪,隔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返回澳门,那就乖乖跟上来。否则我就让你们呆在大陆,短期之内,你们就别想回家了。”
见姐姐又要梗着脖子吵,冷静的april连忙拽住她:“这几天爸比出国签合同,姐,我们先别生事,回到澳门见到祖母再说。”
coco咬咬牙,穿上外套随刘小昭走出包间。
赶走三个不安分的因素,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地毯上散落七零八落的碎片和浸成暗色的胡辣汤。没过多久,从门外进来四个清扫的服务生,领班递给宴旸一张卡,说有位刘姓女士垫付了饭钱和所有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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