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酒那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的确与没了爹的孩子没两样,不过她可没那么多时间消沉,她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到尸鬼林去。
车夫拿钱办事,听说她要去尸鬼林也不多废话,说只能到林子边上,胡小酒却觉得他这话实属白费,毕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进去以后会不会迷路,更何况车夫。
她从早上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回来,她不傻,知道项白的打算,他想让自己出去,这样她便是想回来也不可能回来,更何况倘若她见了何无心,说了这里的情况,何无心也绝不会让她再跟回来,可是他项白也有算错的时候,那就是胡小酒是能掐会算的,看得透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
她原本也没打算亲自去找何无心,谁知道恰好又遇到魏秋山,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她又特地留意了出来时候的路,还专门问了野人不迷路的方法,野人说了,看着树皮上的青苔走,总不会错。
胡小酒信心百倍地再一次踏入了尸鬼林,然后再一次地迷路了。
她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仰望着破碎的天空:“有没有人啊?”她试探着喊了一声,“谁来帮帮我啊?”
这样做是有风险的,因为很有可能会把白水村的村民招来,但是即便如此也比在树林里坐等天黑好一些。
“有人吗?”胡小酒叹口气,看来即便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也无法实现了,好不容易去了镇上一趟,怎么就没想起来买个火折子呢?
再不走,天真的要黑了,然而她除了按照野人说的方法走之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一直这样走吧,有方向好过没有方向,或许再有一会儿她就找到了呢。
项白在山洞里等着,直到快傍晚野人才回来,手里又提回来很多肥大的老鼠,支起火准备他们的晚餐。
“野人大叔,”项白看着他的背影,通红的火光把他的影子阴在墙上,真的很像一只巨大的怪物,“现在你儿子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不走?”
野人的手顿了顿,哑着嗓子说:“报仇。”
“报完仇以后呢?”
“再说。”
篝火烧着木柴噼啪作响,腾起星星点点的火光落在他蓬乱的头发上,发出一些刺鼻的味道。
“这么多宝藏,不要了?”项白忽然说道。
野人猛地转过头:“谁告诉你有宝藏?”
“你啊。”项白斜靠在石床上,“不是你说的吗,这里有宝。”
野人邪狞地笑了笑:“都是我年轻的时候瞎猜的,哪有什么宝。”
“不是吧?”项白勾着一条腿跳到洞穴最里面,从地上捞起一只铁锤往洞壁上夯去,伴随着铁石相接的声响,一面巨大的玄铁墙面出现在他们面前,墙面上有一个四方机关。
“你!”野人大吼一声,跳起来。
项白摸摸那冰冷的机关,很轻地说了一句:“你研究很久了吧,怎么,进不去,打不开?”项白回头望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我帮帮你怎么样?”
“你?”
“说白了吧,你一开始不肯离开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了你儿子,因为那个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他还活着,你只是发现了这么一个钢筋铁骨的所在才更加确定这里头藏着宝藏,只不过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始终没找到破解机关的方法。”
野人仿佛若有所思,沉思片刻说道:“如果你有办法帮我打开这个铁家伙,里头的东西我跟你对半儿分。”
“那就不必了。”项白混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只拿我想要的,其他的全是你的。”
“你想要的?”
“你放心,我这个人不贪心。”
“你不贪心,我也觉得我不贪心。”野人冷冷地看着他。
“行,那就对半儿吧,不要白不要。”
“你!”野人狠狠地瞪着项白。
“怎么样,开不开?”项白也看着他。
野人咬咬牙,“开就开吧!”又说道,“你也未必就能打开。”
对于这句话,项白只是报之一笑,只是随手摆弄了两下,一声巨响,石门开了。
回头看看还愣在原地的野人:“走吧。”
野人赶紧合上自己因过于震惊张开的嘴,跟着项白走了进去。
“他娘的。”这是一个非常开阔的空间,一开口就引起阵阵回音,野人颇有些不甘地说道,“老子守着这个铁疙瘩那么些年,屁也没有!”他忽然揪住项白,“你小子该不会提前进来过吧?”
“哼。”项白轻轻一笑,“难怪就这么个机关能卡你五年,我是当着你的面把你封上去的泥巴一块一块敲下来的,我怎么提前进来?”
野人慢慢松开手,又愤愤不平地骂一句:“他娘的,白待了这么多年。”
项白一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陈设,一边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起码你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野人便沉默了,片刻方自言自语似的:“还不是死了,要不是我非要把这铁疙瘩打开,我可能早就带着他走了……”他忽然低低地抽泣起来,蹲在地上,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项白不禁停下脚拍拍他的肩膀,他向来不会说安慰人的话,能做的只有这些,他忽然想起如果现在胡小酒在应该会说出一长串道理,或者吵到让他忘了难过。
很显然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工厂,但是究竟是做什么的却无从得知,项白径直走进一个小隔间,里面放着高高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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