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日常行走总是拱着背,低着头,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待到他走近了,慢慢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又低下头去,众人瞧不见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是闹什么?’
两人仿佛瞧见了救星一般,将事情来龙去脉你一句我一语地说了个清楚。
中间师爷一直低着头听着,不时低着头瞟一眼苏锦,待两人说完,师爷才慢慢地说道:“既是大闹官衙,理应送进大牢。”
两人听师爷如此说也是大吃一惊,眼前这三人都是娇娇弱弱的姑娘家,那牢里是各什么样子,他们再清楚不过,所以才劝了这半天,本来以为师爷来了会有好的办法将人劝回去,没想到一开口竟然直接将人送进大牢了。
两人吃惊着想再说几句劝劝师爷再考虑考虑。
苏锦却仿佛看到了恩人一般对着师爷微微弯腰行了礼以表谢意。
银杏和春雨在身后暗暗叫苦,这下倒是如了姑娘的意,只是那牢里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是春雨周到一些,在将他们关进去之前问师爷:“只是不知这罪名会关几天?”
师爷听见她的问话眼中精光闪了闪,低声说道:‘这可说不准,要等知府大人判定。’
春雨心中总觉得不对劲,有些不详的预感,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三人就已经被送进了大牢。
生平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整个牢里黑沉沉的,又阴又冷,像是冰窖似的,冷气从脚底心一直钻到头顶,春雨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
黑暗里看不清牢里关着的人,也没有什么声音,只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这种气氛实在有些诡异,便是银杏这种胆大的,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人拿着一只蜡烛在前面带着她们沿着黑黑的通道走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春雨在他开门的时候凑着微弱的烛光看了一眼,她刚才的感觉没有错,这周边的牢房里都是有人的,如今正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呢。
春雨上前两步走到那人身边低声问:‘这位官爷,不知我家夫人关在哪里啊?’
那人看了春雨一眼,春雨心领神会,连忙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块银子递到他手里。
那人接了银子顺手塞进了自己腰间,低声说:“远着呢。”
春雨一听着了急,姑娘搞这么大动静,来遭这样的罪,谁知进来了也是见不到夫人的,这若是叫姑娘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于是她又从荷包里掏了一块银子递给他:“劳烦军爷将我们姑娘安排到夫人旁边可好?”
这次他没有立刻将银子接过来,犹豫了下,才将银子拿在了手里,顺便又将刚打开的牢门关上了。
带着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了大概几个牢房的距离终于停了下来,春雨凑着他手里唯一的光源赶紧看了看周围,试图找到夫人。
只是他手中的烛光实在微弱,周围人太多了,若不是亲自进来走这一趟,春雨都不知道这扬州城的牢里竟然关着这么多人,她没有找到夫人的踪影,疑心他是骗自己的,春雨在她们进去之后,他就要锁门的时候,连忙问道:‘官爷,我们夫人在哪里啊?’
那人随手一指旁边的牢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雨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又转过头去看她们的牢房。
这里一点光也没有,全是黑的,便是牢房里也瞧不清楚,春雨怕苏锦磕到碰到,所以叫她在原地站着别动,她凭着感觉在牢房里面走了一遭,摸到了一个长板,大概是床,也说不定是个桌子,除此之外,在角落里还有一床棉被,只是那棉被又潮湿又发霉的,她碰了一下就觉得受不了,想来也是绝对盖不得的,春雨走完这一圈越发绝望,只盼着珠儿快些来救姑娘吧,这样的地方真是多待一天都会疯的,想到这里,又觉得二夫人竟然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真是受苦了,也难怪会生病,在这样的地方,便是再硬朗的人住几个月也撑不住的吧。
好在除了被子,角落里还有些干草,虽然也是一股发霉的味道,但总比那床被子要好一些,春雨摸黑将干草铺到那块木板上,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不大的地方却用了不少时候,中间还撞到木板上几次,春雨心中苦,却也不敢说什么,生怕姑娘更难受,等到将木板铺好了,春雨对牢房里的地形也还算熟悉了,才将苏锦慢慢扶着到了木板上坐下。
春雨感觉到周围有好几双眼睛在看着她们。
待苏锦坐下,春雨在她耳边低声说:‘说是夫人就在旁边,只是这也瞧不见,可怎么办?’
苏锦刚进来的时候觉得十分难受,这里弥漫着重重的发霉的味道,还有馊臭味,熏得她直想吐,而且这里真的是什么也瞧不见,完全是黑暗一片,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的一丝阳光,也没有点灯,四周陷入一片漆黑里,十分压抑难受。
而且这里可没有纸和笔供她写字,便是她写了,谁也瞧不见。
苏锦苦笑着将春雨的手拉到自己手中,然后在她手心慢慢写字,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得出来自己写的是什么。
春雨刚开始感觉到苏锦在她手上写字的时候觉得十分不适应,痒痒的特别难受,根本没法注意苏锦写的是什么,好在后来适应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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