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兰子君叹了一声,道:“月前,国公府长史荀望推测,虽然平戎大军已经将附近戎人王庭都扫荡了一遍,但难保有漏网之鱼趁秋收入关劫掠,因此上奏京城,请求加固代州防守!”
“一来,这是军事机密,不宜外泄;二来——”她有些无奈地看着王晞,“我也没想到来的会是修之……”
王晞和林修之的事,她是知道的。
这回,她不但没想到林修之会来,也没想到王晞会来,更没想到他们会撞上。
……
王晞终究没走成。
一来天色已晚,实在不宜启程;二来,林修之一来,便下令将关闭城门的时间提早了一个时辰,她也走不了了。
次日清晨,她早早地出发了。
同兰子君话别时,犹豫了一下,垂眸道:“走得急,没能同宫大人正式道别,烦请夫人代为说一声吧!”
兰子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点了头。
国公府外,宫唐听完来人的话,回眸远眺,终无所得,惆怅地点了点头,进了国公府大门。
“昨日数十骑攻城不过是佯攻,意在试探雁门关守军,如今郡王殿下到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出现了!”雁门关守将道。
林修之淡淡道:“不出现在这里,会去哪里?”
国公府长史抚须道:“看服饰,这些人不像附近王庭出没的戎人,可能是从被大军扫荡的遥远王庭逃出来的,这次入关,许是为了寻仇——”转向代州知府,“城内百姓无忧,但城外远郊——”
恰在此时。
“报——”
士兵狂奔入内,急报道:“东郊有戎人出没!”
宫唐霍然起身,脸色煞白。
东郊!王晞出城,正是往东南!
不等他动身,另一人比他动作更快地三两步出了门。
“备马!迎敌!”
……
王晞北上代州时,雇了镖队护送贡酒,回乡时,也是跟着镖队走。
一路都是走的官道,平平坦坦,顺顺当当,一个山贼水匪都没遇到;却没想到,刚踏上回程路,就遭遇了比山贼水匪更可怕的强盗。
车外厮杀惨叫声不断,王晞咬紧牙根,掀开了车帘。
侍女忙将她拉了回来:“戎、是戎人……不要出去!”
“留在车里也是等死!”王晞狠狠甩开她的手,爬了出去。
一出马车,便是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她顾不上去看周围死了多少人,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解下裙子,慌不择路地狂奔。
身后有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吼了一声,随后马蹄声声声催近,她拼了命地逃,仍旧在一阵嗜血狂妄的笑声中被人拦腰提起,丢在了身前的马背上,调转马头,回去和同伴汇合。
她趴在马背上,五脏六腑都仿佛要被颠出来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无限的恐惧。
恍惚中,远处有人用戎语喊了一声,她边上的戎人也停步应了一声,而后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颠簸。
突然之间,马背上的戎人惨叫一声栽了下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也跟着滑了下去。
眼看就要被狂奔中的马蹄踩中之时,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臂,也是将她拦腰提起,丢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接着,是和之前一样的颠簸。
也不知颠簸了多久,就在她快要晕厥的时候,马终于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人先下了马,然后抓着她的后领把她提了下来。
她被颠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落在地上根本站不住,不由自主地朝后倒去,仰面挂在了那人手臂上。
那人身子突然一僵,随后,整个人颤抖起来。
他颤抖着将她扶进怀里,颤抖着拂去她脸上散乱的发丝,颤抖着唤了一声:“王晞……”
这一声,如同在灵魂深处炸响。
王晞猛然睁开了眼。
眉宇间的阴郁冷沉,如同每一次将她从梦中惊醒时那样鲜明,鲜明到每一寸目光都分毫不差。
手腕上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印入骨髓的恐惧也被渐渐唤醒,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他。
他的眼神也开始变了,抱着她的手臂茫然松开,诚惶诚恐地退了一步。
正在这时,王晞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刚刚被颠出来的恶心感涌了上来,眉心一蹙,捂着胸口——
“呕!”
林修之的亲卫们刚一下马,就看到他们的主子被一个蓬头乱服的女子吐了一身,然后苍白着脸,惊慌失措地逃走了……
……
林修之收拾干净出来的时候,宫唐已经等了他有一会儿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脱口而问:“发生什么事了?”
宫唐愣了愣,悲伤叹道:“这次戎人来袭,共有二十三名百姓遇难,另有三人重伤……”
林修之皱了皱眉,问道:“被戎人劫走的女子都救回来了吗?可有受伤?”
宫唐又愣了愣,问道:“殿下是问王姑娘吗?”
林修之不自在地撇开脸,冷冷道:“本王是说被戎人劫走的女子!”
“呃……戎人只劫了王姑娘一个……”宫唐道。
林修之默了片刻,语气僵硬地说:“那就她吧!”
宫唐犹豫了一下,道:“王姑娘身上只是些轻伤,不过受了极大的惊吓,已经送回沈府请大夫了——”看了林修之一眼,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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