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夜色玫瑰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老黑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辆面包车,载着我直奔西区。
一路上,我神色紧绷,看了眼专心致志开车的老黑,见他还是那张死人脸,好像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一样。
我不由自主的问道:“老黑,你就不怕吗?”
从玉姐对他的态度,我就知道老黑才是玉姐真正的心腹,再加上他无意间露出的身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雄哥派给玉姐的保镖。
我以前还以为黑社会都是像杜涛那种嚣张跋扈混子,要么就是电影上演的那种黑西装戴墨镜,一看就孔武有力的大块头。没想到,还有老黑这种,看上去老实巴交沉默寡言,跟个老农民似得。
不显山不露水,如果不是我现在接触到了这一层次,打破头也想不到他也是位‘道上大哥’。
“怕?”老黑扭过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怕什么?”
“你不怕杜涛带人来砸场子吗?”我咽了口唾沫说。
“很正常。”老黑淡淡的说:“聚义帮和黑竹会分别是东西区的龙头帮会,一山不容二虎,表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大大小小的摩擦就从没断过,抢地盘砸场子这种太常见了。”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到,老黑以前估计也没少参与那些传说中的火拼。这就是普通人和黑涩会的差距,打架斗殴对他们来讲,和上班工作没什么两样。
老黑不是不怕,他是早就习惯了。即便玉姐有个混黑的大哥,但说到底还是个女人,表现远远没有老黑从容。
“那你的意思是这回也是常见的小打小闹,不会出啥大事?”我希冀的问。
老黑摇摇头,“道上的规矩你可能不太清楚,小打小闹只会出现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如果是那些有了明确归属的场子,一般帮会之间都会比较克制,井水不犯河水,在双方都有后援的情况下,最多派人去闹一闹进行试探。如果是没人罩的场子,就会抢的特别厉害。那种场子的老板一年换好几个交保护费的帮会都很正常。”
“但夜色玫瑰又比较特殊,孤零零的在黑竹会的地头上。其实帮派火拼最重要的就是比谁的人多,这次是真的危险了,黑竹会真要铁了心的动手,咱们的人很可能赶不及支援。”
我对道上的事很感兴趣,见老黑谈兴正浓,趁热打铁的继续追问:“所以,玉姐这是让我们去找增援?”
“不是的,真要增援,一个电话就足够了,哪里用得着我们跑一趟。”老黑说:“估计雄哥是准备放弃夜色玫瑰。”
我惊了一声,大声道:“为啥啊?”
“因为白燕飞!”老黑凝重的说道:“现在雄哥正在调集力量对付这个人,没必要就为了一个场子,再跟黑竹会交恶,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尴尬之中!”
“那也不能就这么拱手相让吧,也太没骨气了!”我气道,终于明白玉姐和王靖涵为啥忧心忡忡了,弄了半天,原来那个雄哥也保不住会所。
“哪能,不是还有你我么?”老黑摇头道,今天他话特别多。
我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硬着头皮说:“那啥……老黑?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就咱俩在会所守着等黑竹会打上门吧?”
“嗯,帮会可能会抽调些人手过来,但不会很多,主要还是靠我们自己。”老黑认真的说。
“可我不是聚义帮的人啊!”我哭丧着个脸道说。还以为抱上了条大腿,没想到这天大腿自顾不暇。
“你现在还有别的路能走?”老黑嘴角上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顿时就沉默了,不得不承认,老黑说的没错,会所里别的人还能另谋出路。可我不一样,早就把杜涛得罪狠了,想跑也跑不掉。这种情况下,死死抱紧聚义帮才是我唯一活路。
这可是黑社会啊……
一旦踏上这条不归路,那以后的日子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一瞬间,我失神了,紧张、恐惧、期待、热血沸腾种种复杂情绪扑面而来。
老黑也不说话了,默默开着车,直到顺着一条小路到了一间废弃厂房门口,车才被人拦下了。
“下车下场!”
这间厂房很破旧,看上去已经废弃好多年了,我们的面包车刚想开进去,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四个小青年勒令我们停车。
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很随意,走路一摇三晃,吊儿郎当的就围了过来。领头的是个染黄毛戴耳钉的家伙,他一脚就踹在面包车的大灯上。
“里面的人都给我滚下来!”黄毛青年满脸嚣张的让我们下车。
我有点紧张,看着老黑当先下去,我也赶紧下了车。
“喂!你俩是干嘛的,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黄毛青年斜眼打量我俩。
“我找你们老大,龚豹他在不在?”老黑镇定自若的说。
黄毛青年愣了一下,嘀咕道:他妹的,白让老子高兴一场,还以为能宰头肥羊弄点零花钱。
“黑哥是吧?老大给豹哥打过电话了,豹哥交代,让我们哥几个去帮你镇场子。”黄毛说道,然后挥挥手:“弟兄们,把家伙事儿都带好,咱们走一趟。”
他话一说完,就有两个人跑进厂房,没一会儿就提着个黑色布袋出来,打开车门‘哐当’一声丢在上面。
我心中一禀,从声音和重量能看出,那布袋里装的估计是钢管之类的东西。
老黑也没多说什么,又招呼我上了车,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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