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今夜宿在皇后宫中。
皇后靳云佩已有身孕,照理说不该侍寝,但陈源时常过来陪伴,拿了奏折翻看,累了就宿在此处。外面守卫得到消息,准备通知值夜太监去禀报皇上。太监刚刚走到门外尚未开口,里面却乱了起来!
宫女们惊慌失措的连连喊着:“快去请太医!”
还有人喊:“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门从里面推开了,皇后最为信任的大宫女冲着值夜太监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啊,万一耽搁了,龙胎有损,你们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值夜太监进退两难,正犹豫这,陈源焦急的声音也传进耳朵:“皇后你别怕,朕在这里守着你,太医呢,去叫了没有!”
太监心一横,罢了,先去喊太医吧。
“开门——”
军士悠长的一声喊,暗红的城门缓缓开启,赶着出城入城的人已经挤满在城门内外。碍于军士锋利的刀刃,没有人乱走,直到城门彻底开启,军士开始放行,队伍终于开始移动。入城盘查的严一些,出城就简单了,军士们看几眼就会放行。
一辆牛车在出城的队伍里并不起眼,赶车的是一名老汉,挥舞着鞭子,紧紧跟在前面马车后面。牛车上坐着一对姐弟着头发,一张俊俏的脸躲躲闪闪的,怕给人看了去一般,紧紧挨着身旁的弟弟。弟弟脸上没有二两肉,一看就是吃不好的模样,穷人家的孩子大抵如此。
牛车很快通过军士的检查,走出老远,老汉赶牛的吆喝声还能飘进耳朵。
坐在牛车上的“姐姐”看看前后无人,气恼的一把扯掉头巾,用衣袖在脸上嘴上用力擦拭,恨恨说道:“霍家果然没好人,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这声音,居然是齐悦霖!
猴三儿憋着笑,也擦去自己的装扮:“是啊,太坏了,可是您看我这模样儿,再怎么折腾也不像个姑娘啊,委屈您了。”
赶车的是胡书年,他行走天下,各种装扮都尝试过,无所谓的笑道:“罢了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爷我还扮过青楼花魁呢!”
齐悦霖眼皮直跳,这都什么不正经的人啊,他以前可没机会接触!
“大叔,您说的是花魁,还是钟馗?”
皇后那里终于安定下来,所幸只是梦中惊厥,腿部抽筋,御医来到之前已经有所缓解。值夜太监瞅着陈源终于放心下来才上前通报,此时,已经晚了将近半个时辰。
信鸽比人到的快。齐悦然收到胡书年送来的消息,知道他们成功逃离开原,喜极而泣,骑马在校场狂奔了几圈。再下马时,神采奕奕,气势逼人,迈开大步走向前院。唯一的掣肘没有了,她可以放开手脚了!
长久以来她一直在忍,忍齐瀚忍过的那些,忍天下人要求他们忍的那些!然而今后,不一样了!
“齐家军两千人,愿为王爷臂膀!”
“新军五千人,愿为王爷马首是瞻!”
“屠龙堂三千人,愿与王爷共进退!”
“黑虎帮三千人,王爷要我们打谁便打谁!”
人心激荡中,袁青一句话惹来一屋子白眼,他不屑的一一瞪回去,你们说的那么多废话,其实意思不就是他说的这句吗!
然而这样的场合,却多了一个人。霍连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听着。他的身份是燕国西南军副将军杨贤的特使。
狼迹荒原前所未有的团结一心,空旷的原野不再是杂草丛生的一片,军士们的操练比之以前不仅是加大了强度,拉开了气势,更多了些豪气以及隐隐的兴奋!
他们也有机会堂堂正正的大干一场了!
不是不入流的帮派之争。
是保卫,是守护,是无所畏惧!
西宋皇宫,一封密信搁置在靳云麓案头,他看了数次,还在犹豫。金黄的龙椅之上,被龙袍包裹住的身躯有些僵硬,一道难题就摆在眼前。
原以为做了皇帝就再无任何约束,原来只要活着,就没有完全自主的时候,包括皇帝。
“唉……”靳云麓叹息一声,“姐夫啊,你这也太心急了啊,哪怕多等两年,朕自己就帮你办了,现在,早了点啊!”
陈国。
皇后靳云佩皱眉强咽下一碗安胎药,身旁侍女忙端上清茶漱口。皇帝陈源看着,看似平静,却又欲言又止。
靳云佩咳嗽两声:“皇上有话要说?”
陈源淡淡一笑:“皇后自嫁进陈国,言行向来谨小慎微,不露一丝纰漏,前夜却突然……”
靳云佩略显慌张:“事关龙胎,臣妾不敢不重视,宁可小题大做,也不敢让龙胎冒一丝风险!让皇上担忧,是臣妾的过错!”
“皇后可知,前日夜里宫外发生了什么事?”陈源认真看着她,他习惯从神情中分析一个人的想法,这方法看人很准,但总有几个人是例外。
靳云佩讪讪的点头:“听说,是悦然的弟弟被人劫走了。皇上定要多派人手把人找回来啊!悦然是西宋的功臣,她唯一的亲弟弟若有什么闪失,臣妾也没脸见她了!”
“朕知道皇后同悦然交好,只是不知好到何种程度?”
靳云佩看着陈源的眼睛:“仅次于西宋和皇上。”
陈源看着她,四目相对,谁先示弱便是输了。然而向来温和可人的靳云佩,没有丝毫退缩。眼神澄明坚定,没有一丝躲闪游移。
陈源站起来走出去两步,背对着她道:“皇后,朕对悦然的了解比你多。朕相信她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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