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有点拘谨。
秦无衣不怎么嬉皮笑脸,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第一句话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这也导致韩晓璃全程如坐针毡,不敢随便乱说,生怕一个不小心会破坏了刚刚修复起来的关系。
作为一个和事佬,余思全有心想要缓和一下饭局上的气氛。
为此,他自爆初中时代的糗事,讲起了当年因为无知而鄙视过贴在墙上的小平同志,结果被班主任重罚,站在小平同志前面足足敬了一百次军礼。
讲出来只为逗君一乐。
没想到秦无衣并没有搭话,甚至乎,就连他嘴角挤出来的那丝笑容也显得有点勉强,这令余思全感到十分无趣,特别地无趣。
余思全给秦无衣倒了杯酒,感慨万端地说:“哥们,我很少讲笑话,更不喜欢拿自己的事当笑话来讲,今天可是破例了,咱能不能赏个脸,愉快地喝起来?”
“那我也跟你们讲个笑话。”秦无衣望着洗耳恭听的俩位,顿言片刻后,认真地说:“这块牛排没熟。”
余、韩俩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落在前面那盘牛排上。
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余思全和韩晓璃又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无声中似乎在问对方:“这话里是几个意思?”无解。
“我不吃半生不熟的东西。”
秦无衣把刀叉放了下来,俩人这才恍然大悟。
余思全立马呼道:“服务员,来份全熟牛排。”他算是看出来了,秦无衣这家伙拐着弯在说这顿饭不走心,试想一顿不走心的夹生饭,凭什么让人推心置腹地畅所欲言。
韩晓璃也从“半生不熟”这四个字里听出了一点意思,感觉秦无衣像是在说大家的关系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熟络。
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韩晓璃端起红酒诚意十足地说:“无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只吃全熟牛排,所以才帮你预点了一份七成熟的,我自罚一杯。”
喝酒,一向都是韩晓璃的弱项。
平时不管在什么场合,被什么人邀请,她都是象征性地尝一尝,从不蛮喝。这一次,她却咬着牙把杯中红酒一口干了,大概是喝得太急,差点吐了出来。
秦无衣眼疾手快地递了张餐巾纸给她。
她用纸巾捂着嘴憋了好一阵,总算是把冲上喉咙的那股酒气都憋回了肚子里。等擦干嘴边的酒渍,她又扭头看了看四周,随之长松一口气。
好在没有狗仔潜伏在四周偷拍,要不然这狼狈的一幕肯定会上明天头条。
“你们俩也别猜测我的心思了,不是我要扫兴,是真的开心不起来。”秦无衣突然开诚布公地说:“「华裳」一路三灾六难地走过来,不容易,有太多人看不得「华裳」的崛起。蒋玉然跟我讲,「柔荑」是盘旋在金字塔塔顶的雄鹰,而「华裳」只是塔底那只羽翼未丰的小菜鸟。这话不太好听,但确实是这么回事。我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事就心里没底,担心「华裳」等不到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就被人玩死在塔底。”
“哥们,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余思全道:“你以前蔑视我的那种自信上哪去了?”
“不是我要认怂,而是以前太过盲目自信,低估了「柔荑」。”秦无衣沉重地说:“圈里圈外,到处都是他们的战略合作伙伴,而「华裳」却孤掌难鸣,这是事实。”
余思全沉默了起来。
韩晓璃突然起身来到秦无衣身边,挨着他坐下来说:“无衣,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嗯。”
秦无衣暗自惆怅着,但愿自己吐出这些心声后,真的可以交心。
沉思好一阵的余思全突然又郑重其事地说:“如果我是「柔荑」的老板,我也会把「华裳」视为一个劲敌,不会给「华裳」羽翼丰满的机会。大家都想稳座高端市场的第一把交椅,那不仅是财富,同时也侧面反应出一个品牌在行业中的地位。”
“我不太懂商业上的事。”韩晓璃道:“不过,「华裳」走的是奢侈品路线,「柔荑」还达不到那个高度吧?虽然「柔荑」的有些时装也卖得很贵,但感觉离奢侈还有点距离。”
“这才是最要命的。”余思全道:“「柔荑」攒了那么多年的劲都没爬上奢侈品的位子,凭什么让凭空杀出来的「华裳」抢了那块肉?况且「华裳」还夺了「柔荑」的尚展大奖,给消费者带来的感觉就是「柔荑」不如「华裳」,龙虎相斗是必然的事。”
“那怎么办?「柔荑」那么大的上市公司。”韩晓璃脸露忧色。
余思全想了想,对秦无衣提议道:“哥们,找风投吧,只有兜里抓着雄厚资本,让「华裳」快速成长起来才能真正摆脱外围的各种攻击。”
“找风投的事,纪男也跟我提过好多次,我没考虑过。”秦无衣道:“我不想「华裳」受到资本力量的控制,先不说这些了,喝酒。”
秦无衣终止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三人吃饱喝足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余思全原本想送秦无衣回家,秦无衣婉拒了他的好意,想一个人在清凉的夜色中走走。
韩晓璃也没急着回家。
她陪着秦无衣在河边慢走慢谈:“无衣,之前有余思全在,有些话我不好讲。不管你信不信,以前出卖你的事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当时你暴跳如雷地打电话给我,让我再发一封声明还你清白时,我也想坦坦荡荡地做人。可是公司的人在旁边盯着我打电话,如果我不拒绝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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