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仲天迟迟没有回来,李敏身心俱疲,只是望着眼前的烛火发呆。
陈询佳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就是不知道这金赤到底是谁。
如果他能知道金赤是谁,他一定会去找他,求他帮自己救出姐姐。
小白狗凌白坐在陈询佳身旁,突然发出一两声哀叫。他感受到了陈询佳悲痛的心情。
陈询佳一惊,他听到凌白说:“赤金,赤金。”
赤金!赤金不就是迟今的谐音?
难道是迟今?他们要找的是迟今?
……难怪迟今昨夜急忙告别,难怪那群黑衣人指着我家人不放。还说姐姐与他关系非常亲密......原来如此。
“凌白,还是你聪明!”陈询佳激动地抱了一下凌白,随即推门而出,叫道:“娘!我得到线索啦!”
李敏还没有回过神来,陈询佳就坐在了她对面,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娘,是迟今,那些黑衣人要抓的是迟今,我只要找到迟今,就有办法救姐姐了!娘,我明日清晨便出发!”
李敏听到“迟今”二字,恍若大梦初醒,道:“原来如此......”
陈询佳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么晚了,陈仲天还没有回来。
“娘,爹今晚是有事吗?怎么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啊。”
李敏原本有些颜色的面庞又冷了下来,“小佳,我总有着不详的预感。”
而此时在南方边疆的军营大帐内,赵承云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壶,神情却呆滞异常。
他这两年来时刻会想起萧颖华,想起她在危机当前那淋漓尽致的箭术。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或者说,他在军营的这十几年,没有见过多少女子。
萧颖华总是会不自觉地避免与赵承云四目相对,如果萧颖华肯瞅上那么一眼,她就能看清赵承云内心的渴望——他渴望能够了解这武艺超绝的贵族小姐。
南疆沼泽外的巨人族不再有任何异动,可正是这出人意料的平静,让人心神不宁。
妖狼族内部争斗多年,依旧没有平息,先前踌躇满志的凌川大祭司,却在两年前的攻城大战中,奇怪消失。
狼王知道了儿子逝去的真相,大发雷霆,召集亲信,捉拿凌川。
而妖狼族和巨人族,又再次重修于好。
赵承云放下玉壶,随即走出帐篷,负手望月。
不知此时此刻,萧颖华是否在云水山庄?她是否就寝?还是与我一般思索难眠?
萧颖华确实也在自己的闺阁中挑灯未眠,但她的心思,却是放在另一个陌生人身上。
她今日再一次感受到了另一个通灵者的存在,和她两年前在南疆时感觉的一模一样。
她能听到他孩童般的声音,那个孩子也能听到她的声音。
萧颖华已经知道他所处的位置,他是在北方。而今北方却是中洲最动乱的地方,太冲剑派管理不当,烧杀劫掠层出不穷。
她很想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为何他能拥有这独特的通灵之力?
中洲大陆近十年来,也只有萧颖华一人得到神赐通灵之力的啊。
萧颖华只能在两人同时开启通灵之力时,才能和他沟通,而他模糊的影子也渐渐的有些显现,但还是时机不够,萧颖华仍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咚咚咚。”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请进。”萧颖华从书桌旁起身,走向房门。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身着淡粉衣衫的小女孩,她扎着两个马尾辫,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甚是可爱。
“姑姑,我睡不着,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那小女孩名叫萧钰,是庄主萧建和的yòu_nǚ,今年十二岁了。
萧颖华轻笑着抱起萧钰,捏捏她粉嫩的小鼻头,亲昵道:“小钰,你今晚想听什么故事啊?”
萧钰举起粉粉的小拳头,故作凶狠道:“姑姑,我要听你剑斩七怪的故事!”
萧钰自由便喜舞刀弄剑,向来以萧颖华为自己的榜样,而且平时也最爱听姑姑斩妖除魔的故事。
萧颖华抱着萧钰坐在床边,温柔道:“这故事小钰都能背下来了,为什么还要姑姑说呢?”
萧钰瘪着小嘴,嘟囔道:“我就是喜欢听姑姑说,因为我以后要成为和姑姑一样的女英雄!”
萧颖华听她童言无忌,不由得笑道:“英雄不好当,女英雄就更不好当了!”?“我不怕我不怕!我就要和姑姑一样,娘非要我学什么女工,可我就是不喜欢嘛!姑姑你不也不会女工?”
萧钰红扑扑的脸庞展现着孩童般的纯真无邪,而萧颖华想起自己幼年不太幸福的生活,叹息道:“谁说姑姑不会女工?姑姑只是没在你面前做过罢了。”
萧钰大叫道:“啊那姑姑更厉害了,姑姑,姑姑,你快说故事嘛!”
萧颖华吻了一下萧钰的额头,道:“那是十七年前,姑姑那时一个人被困在......”
月移中庭,疏影微动。
萧钰听着听着,便满足地睡了过去,萧颖华抱起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安静祥和的夜晚总是稍纵即逝,而辗转反侧的夜晚却是煎熬痛苦。
陈仲天失踪了——莫岭镇的居民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而学堂里的学生更是夸张的说,老师是在课堂中凭空消失的。
李敏泪痕满面,血丝淤眼,她与陈询佳在冰天雪地里找了一夜,陈询佳还因为腰间刀伤的原因高烧病倒。
东方天空泛起鱼肚白,初阳的光芒给山峦镶上了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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