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莫鸢进来的时候,萧无衣已经和萧召南分开。萧召南负手而立,萧无衣躬身退到一旁,俨然是君臣有礼,从未僭越的模样。
莫鸢微微一怔,俄而兴奋的冲向萧召南,“皇帝哥哥,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宫去玩了?困在宫里实在是太无趣,我便是连一刻都不愿在等了!”说完,莫鸢打量着眼前的两人,那张无害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几分紧张之色,她略显惶然的望着萧无衣,“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想了想,莫鸢抿唇退后两步,“是不是我打扰到了你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无聊!这宫里我谁都不认识,我……”她哽咽着,“我不记得所有人,不知道这宫里……”
约莫是脑子有些疼,莫鸢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我先出去!”
“鸢儿!”萧召南抢先一步,擦着萧无衣的身子而过,第一时间拽住了莫鸢的手腕,直接将她带进了怀中。那一抱,当着门口侍卫的面,当着萧无衣的面,仿佛是一种宣誓。
萧无衣站在那里,面上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眼睛里虽然之前有所诧异,此后也回归了平静。她想着,早就该结束了!
“既然皇上与莫姑娘有事,微臣先行告退!”萧无衣行了礼,抬步就往外走。
“萧姑娘!”莫鸢却开了口。
萧无衣的身子微微僵直,转而回头望着她,“莫姑娘,下官身上有伤,所以真的弹不了琴,还望姑娘恕罪。告辞!”
“我不是让你弹琴!”莫鸢急了,拽着萧召南的手有哥,我就是觉得咱们两个出宫是不是太冷清,听宫人说萧姑娘是……是皇帝哥哥的亲妹妹,所以我觉得大家一块玩不好吗?人多也热闹一点,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她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萧召南。
萧召南将视线落在萧无衣的身上,谁都瞧不出来这眼神里蕴着怎样的情绪波动,但唯一没有的便是愧疚。他是帝王,无需对任何人愧疚!
萧无衣笑了笑,“臣还有要事,实在是抽不出空,要不然……”
“既然是鸢儿喜欢,那就一起吧!”萧召南抱紧了怀中的莫鸢,将视线从萧无衣的身上收回,转身携着莫鸢含笑走出了御书房。
孟德年进来的时候,萧无衣还站在原地发愣。
“公主?”孟德年愣了半晌,“您……”
“跟着吧!”萧无衣抬步就走。
“公主若是不愿意,其实可以找个托词,毕竟您身上还有伤!”孟德年疾追而上。
萧无衣扭头看他,“你以为我没说吗?只是不重要的人,说什么都不重要。连命都可以牺牲,何况是这玩耍的时间?只是……”这拖延的法子,怕也救不了那些南疆人!
方才莫鸢来得很着急,显然是心里没了主意,所以……
萧无衣笑得凉薄,那她就等等看,最后耐不住的人会是谁?
孟德年自然不知道萧无衣心里的如意算盘,只想着公主受了大委屈,如今瞧着皇帝和莫鸢恩爱的模样,公主的心里怕是要碎成渣渣了。眼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萧无衣此前吃了断情蛊,所以这段情会逐渐淡漠,即便看到萧召南和莫鸢恩爱,也不至于心里太过难受吧?
萧召南带着莫鸢出了宫,换上便衣从偏门离开,尽量不惊动任何人。萧无衣就在他们身边陪着,看着莫鸢拉着萧召南,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买那个,笑得如花绚烂,可真是红颜娇俏,难怪让萧召南思念了那么多年,执念了那么多年,同时……也折磨了萧无衣折磨多年。
而今想来,萧无衣这么多年的折磨,都白费了……
真是冤枉!
“虽然她回来了,但是当年的事情,仍是你有错在先!”萧召南说。
萧无衣站在他身边,摁在剑柄上的手微微紧了紧,她极是陌生的打量了萧召南一眼,“都过去了!”语罢,她抬步就走。
萧召南却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错也好,对也罢!她没死,我却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皇上是最后的赢家,这还不够吗?”萧无衣定定的望着他,“皇上不怕遭报应吗?”
“放肆!”萧召南低斥。
萧无衣笑得凉凉的,“以前是放肆,现在不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祝愿皇上与莫姑娘恩爱白首,只是……若是有朝一日臣去找母后了,还望皇上和莫姑娘永远不要踏足我的安息之地。”
“你在说什么?”萧召南整个人绷得生紧,眸光利利的盯着眼前的萧无衣。他捏着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疼得萧无衣倒吸一口冷气。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如今我还有最后的利用价值,等到这最后的价值也被利用殆尽,臣想着也该走了!”她的口吻很是平静,“你要的都已经得到,我要的想必也快了!”
“你休想!”他咬牙切齿,“没有朕的允准……”
“没有你的允准又如何?”萧无衣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你的允准,我也走了那么多年,没有你的允准,我也苟延残喘到了今日。如今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所以谁都留不住我!唯一能让我牵挂的,也只是这玄机门罢了!等玄机门安稳下来,一切事罢,谁都拦不住我!”
她抽回手,神情麻木得仿佛一个陌生人。在萧无衣的心里,没有功名利禄,没有富贵权势,什么都没了!连最后的生死,也已经看穿!
萧召南忽然觉得,他抓不住她了。
“无衣!”一声喊,是容承继出现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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