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递贴求见的是一位亲王,张九龄拒绝见面的话还是很客气的,可是没想到管家出去没多久,这边刚让两个弟弟站起来说话,就听到门外管家着急大喊:
“王爷不能进去,我家主人病了,不见外客!”
声音未落,就见李清强闯进来,身后两个侍卫将张府管家拦着,不让他靠近。
见到张九龄好好端坐在正堂之上,李清假装愤怒地转过头,瞪着张府管家喝斥道:“你这狗奴,张公明明安好,为何骗本王说你家主人身体有恙?”
张府管家站在那里,既羞且愧,可惜此刻却是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听到堂上张九龄悠悠开口道:“王爷既然都闯进来了,何必再与一家奴为难?”
李清转过身,恭敬地抱起手,朝张九龄行了一礼。
“事急从权,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张公见谅。”
前倨后恭,这态度转变倒是没有出乎张九龄的预料,同时心中也愈发笃定了李清是为了椅子之事而来。
“寒舍简陋,招呼不周还望王爷见谅。”
“这正堂的家具摆设确实挺简陋的,与张公身份明显不符,来人,将我带来那套椅子搬上来。”
随李清前来的侍卫奴婢几通进出,将原本摆放在张府正堂上的坐榻、案桌统统搬走,完了又搬进来一套桌椅,依着原来的位置摆放整齐。
张府的仆人就在旁边这么看着,因为主人没有发话,他们也不好上前阻拦。
最后就整个正堂里就剩下最上首坐榻和案桌没动,因为张九龄就在上头端坐着,这风姿仪容,不愧是让皇帝念念不忘的宰相模版。
这边李清正打量着张九龄,耳边忽然想起一声怒喝。
“寿王,汝意何为?”
这般文邹邹的话,自然只会是出自张九龄的弟弟张九章之口,关键他是个暴脾气,方才李清让人把椅子搬进来的时候他就想发火,是被张九皋给生生拦住的。
张家三兄弟基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关系自然也一目了然,但是李清却假装不知道,好奇地看着张九章。
“这位郎君是?”
“某乃鸿胪寺少卿张九章。”
“原来只是少卿啊。”
一句话,把张九章羞得满脸臊红,要不是顾忌李清的亲王身份,早就开骂了。
“舍弟无礼,让王爷见笑了。”
张九龄的声音适时响起,结束了这场闹剧。
李清当然不会以为张九龄这话是向自己服软了,因为这堂上要说最无礼的人其实不是张九章,而是他李清,所以张九龄这话表面上是说自己弟弟,实际上却是在暗讽李清。
别看张九龄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其实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原来是张公家人,想必这位也是吧?”李清看着张九章身旁的张九皋,抬手很随意地拱了拱手,嘴上说着失敬,实际上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
两个历史上都不出名的家伙,何必废话?
这下不光张九章脸色难看,就连张九皋脸也拉了下来。
自己好歹也是在尚书省行走的郎官,时常出入中枢不说,而且时不时还可以见到皇帝,寻常官员见了他都得巴结,没想到却被李清如此轻慢。
张九龄也看出来了,李清很不鸟自己的两个弟弟,当然这也不排除李清是在给他下马威的意思,但是他心里却很好奇,李清到底是来干嘛的?
要是为了椅子而来,又是强闯自家正堂,又是自作主张撤换家具,又是嘲讽自家的两个弟弟,这哪是来和解的,分明就是来战斗的。
眼见两个弟弟都被激怒失了理智,张九龄无奈地一挥手。
“你二人先下去吧。”
张九章嘴巴动了动,正要说话,旁边张九皋扯了下他的衣袖,这才讪讪闭嘴。
两个碍眼的家伙终于走了,李清也施施然地坐到椅子上,左手习惯性地伸向旁边的小方桌,想要去拿茶碗,可惜手里却抓了空。
忘了这是在别人家,人主人还没让上茶呢!
李清尴尬地收回手,这时张九龄开口了。
“来人,上茶!”
听到这话的时候李清不是欣慰,而是想打自己一巴掌。
这时候大唐待客用的茶,那是人喝的吗?
没等他出声制止,一个婢女就已经端上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茶,让李清颇为意外的是,这茶水色泽偏红,碗里看不到任何杂质,应该是倒出来的时候滤过了一道,颜色清亮,看着有点像后世冰红茶那种感觉。
出于好奇,李清端起茶碗,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抬至脸前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在这之前心里就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有什么怪味立刻吐出来,反正茶碗遮着脸对方也看不到。
出人意料的是,这茶居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喝起来茶味足,关键还带着一点点甜味。
这口感和凉茶类似,但又有不同,因为加的东西不一样。
看着这茶的颜色,李清心头一动。
这不会是加了罗汉果吧?
见李清端着茶碗在那里发愣,张九龄还以为李清喝不惯自己从家乡带过来的煮茶之法,正待解释,李清却先开口了。
“张公家中这煮茶之法是从韶州带来的吧?”
“偏远之地的粗陋之法,如是王爷喝不惯,某这就让人撤换。”
“张公误会了,本王喝着此茶,顿生知音之感,因为本王也爱以此法煮茶,既保留茶之原味,口中又回甘无穷,本来还想请张公到我府上去尝一尝这煮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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