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南余家正风风火火地准备着喜事的时候,听京中传来的消息说,当朝一品军侯安国侯柳云初,辞官了。余醒之与时锦说起这些的时候,正将精心挑选来的喜糖拿给时锦品尝味道。她喜欢吃这些甜的。
时锦也只是愣了一愣,便归为平静,道:“这样对他也是好的,他还算明智。只是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
余醒之道:“柳云初正值壮年,突然辞官归隐说得过去,告老还乡却说不过去。但是也听说他正准备带着一家返回当年老安国侯发家的故乡,也就是柳云初母亲的故乡。”
时锦拈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甜得眯起了眼,她又剥了一颗亲手喂进余醒之的嘴里,道:“说了这么说,不只是听说吧。连人家接下来要归隐到哪里去,怎么也是人家的家事,都被你打听得清清楚楚。”
余醒之手臂环了过来,把她圈进怀里,头蹭在她的颈窝里,无赖地笑道:“又被你发现了。我也是想,等你嫁给我以后,能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没有任何的烦恼。我知道你和柳云初是相互扶持的最好的朋友,等柳云初那边安顿了下来,以后天下之大,我携你游山玩水的时候,还能顺便从他家门口路过,也好进去讨杯水喝。”
时锦笑而不语。
怎想,就在余家大婚前夕,来了一位客人。
她初初走进余家大门的时候,余家正满目红绸分外喜庆。她都以为她走错了门,直到见到了时锦。
时锦也感到很意外,她看到对面站着的人是柳茵的时候,平静的心又掀起了微微的波澜。
柳茵身子模样都长开了,变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她明眸皓齿,梳着少妇的发髻,看向时锦的眼神,却并未透露着欣喜,而是似仇似怨。
“你果然没死。”柳茵先开了口说道,“你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活得很好是不是?”她仰头看了看喜庆的余家,满眼讽刺,“这是要办喜事么?”
凤时锦点点头,道:“我要成亲了。”
“成亲?”柳茵指着凤时锦身边的余醒之,“是和他么?我万万没想到,你这样的女人居然也能嫁得出去!你还好意思办喜事成亲!”
大约是许久没见了,柳茵变得更加的泼辣,她们之间也更加的陌生。时锦想,她是有理由恨她的,因为时锦,她也失去了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柳茵这么说的时候,时锦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时锦问:“你们,过得好么?”
“你问我们过得好么,”柳茵哼笑,她仰头,眼泪溢满了眼眶,还是从眼角流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把我们两个人都毁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时锦抬步往前走,被余醒之扣住了手。余醒之敛了双眉,道:“别过去。”
时锦道:“放心吧,没事的,她是茵儿,云初的妹妹。”
于是时锦走过去,站在柳茵的面前。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冷不防柳茵抬起手掌,往时锦的脸上掌掴而去,清脆有声。
时锦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就出现红红的指印。余醒之当即就很生气,刚想过来,就被凤时锦抬手止住:“醒之,你别过来。”
她问柳茵:“你打我这一巴掌,心里舒服了么?”
柳茵没想到时锦没有躲,她气得哆嗦,用尽了浑身力气。她知道时锦是个聪明人,可还是站了过来让她狠狠地打。她咬了咬唇,眼眶里的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柳茵说:“以前,我很感激你,因为你让我和苏徵勤在一起,他一生只有我一个妻子,我们能从此隐姓埋名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但是现在,我很恨你。”
“我以为只要我们两个人朝夕相处,每天都在一起,我那么善良那么勇敢,对他的感情那么无畏无私,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把他心里有关你的影子赶出去,他总会彻彻底底地忘了你而爱上我。可是我错了。”柳茵看向时锦的眼神里,带着伤痛,哭得通红,也不乏倔强,“人总是要慢慢长大的,我不能奢望我永远都长不大,我也不能奢望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懂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即使两个人朝夕相处天长地久,该爱不起来的,他还是爱不起来。你明明知道这一点,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还要撮合我们,安排一切条件来让我们在一起?当初你这么做,是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么,以至于到现在,让我们两个人都这么的痛苦!”
柳茵捏着袖子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痕,又道:“以前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他心里装着你,但是我发现我可以要求得很少,少到只需要他的一颗真心便能换去我自己的一切付出。但是我也发现,原来我是受不了那颗心里还有别的影子的。你可知苏徵勤很爱你,他一直都很爱你?”
时锦心口悸痛得发怵,她以为,只要他过得好,她是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再听到这个名字的。
时锦轻声地问:“你们过得不好么?”
“我们过得不好么,”柳茵又哭又笑,“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算是好什么算是不好呢?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了救你,他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为了挽回你的性命,他拿了自己的双眼去交换,现在他已经瞎了!他没有眼睛了!”
柳茵哭得声嘶力竭。
时锦早已面色苍白,微风撩起她的发丝,她眼神怔怔的,失去了焦点。
柳茵忍不住呜咽,她哭哑了喉咙,道:“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当初我们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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