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铭铭满是稚气的小脸,湛南跟周芷珊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回答。
若是说实话,怕孩子太小受不了。
若是说谎话,他们不可以欺骗孩子。
而恰恰是他们的沉默,让聪明而敏感的郑心铭已然有了答案!
虽然才十岁,但是他个头可不低,转过身去狠狠擦了一把泪,他的眼泪像是怎么都擦不完一样。
湛南心里头有些不落忍,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份不落忍就对郑羽凡手下留情的!
“铭铭,你听二哥说,你现在还小,不太懂大人之间的事情,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将来好好孝顺妈妈,知道吗?”
他的手刚刚触及到郑心铭的肩,郑心铭就转身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二哥,我爸爸还能不能回来了?”
湛南:“......”
郑心铭哭声更重,一头扎进了周芷珊的怀里:“呜呜~呜呜呜~妈妈,爸爸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啊?呜呜~”
这孩子是周芷珊一手带大的,周芷珊所有的心血几乎都倾注在他的身上,见他哭成了这样,她更是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电梯口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湛南看着他们这般,上前将他们拥在怀里,小声劝着:“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们这样哭,人家看见了,不好。”
万一再被熟人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更不好。
周芷珊这才反应过来,擦擦眼泪:“嗯。”
郑心铭看着周芷珊:“妈妈,你刚刚不是说要去看看二哥的爸爸的?”
闻言,湛南跟周芷珊皆是心中一惊!
他们不知道这孩子这么问的原因。
郑心铭擦擦眼泪,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对着他俩道:“我、我就是想上去,亲自跟二哥的爸爸说一句对不起!”
周芷珊:“......”
湛南心里不是滋味,他将郑心铭拉到了一边,俯下身,很认真地看着他:“铭铭,这一切都是大人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爸爸的错没有必要加在你的身上,你明白吗?”
何况,湛南知道,周芷珊最不愿意的,就是将郑心铭扯进来,她在乎这个小儿子,也最疼这个小儿子。
郑心铭却是摇了摇头,眼眶又要红了,道:“都说父债子偿,二哥,我想要上去道个歉,你就答应我吧!”
望着眼前这双赤诚的眸子,湛南沉吟了许久,点点头。
须臾。
白牧野的病房里。
病房门打开的一刻,湛南站在门口。
白牧野温和地对他笑了笑:“怎么又回来了?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都跟你说了,不要担心。”
湛南深深看了他一眼,侧过身。
沉默中,周芷珊白皙秀气的脸蛋赫然眼前,她的面前,还站着一个比她低小半个头的小男孩,年纪约摸十岁。
白牧野震惊之余,也很快揣测出这应该是周芷珊跟郑羽凡的儿子?
张了张嘴,终是不知道要如何打招呼,所以又缓缓闭上。
几秒钟的打量中,他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对于所有男人而言,不是谁都有勇气去面对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的,而白牧野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活生生摆在他眼前的情景,却远远比认知里的东西更为可怕。
唇渐渐紧抿了起来,眸光黯然中透着一片灰色。
湛南看着父亲的双手紧握成拳,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他一安慰父亲,母亲这边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了!
郑心铭看着白牧野浑身上下都是夹板、石膏、绷带,他床边还挂着个导尿管,一看就是连床都下不了的!
他的眼泪哗哗就掉了下来,颤巍巍地往前走了极小的一步,道:“呜呜~叔叔,你疼吗?”
白牧野没想到小家伙一开口便是这个,愣了一下,继而微笑摇头:“不疼。”
这一刻,简洁而温暖的两个字,让湛南对父亲更加钦佩敬仰,也让周芷珊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郑心铭见白牧野跟自己说话了,这才敢跑上前,看着他的眼,很认真地鞠了一躬:“叔叔,对不起!我代替我爸爸跟你道歉!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二哥跟妈妈也说我太小还不懂,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是懂的:杀人要偿命,违法犯罪也要受到惩罚,买凶开车撞人更是不对的。叔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弯着腰,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来,惊得一屋子人都回不过神来。
白牧野眼眶有些红。
要他说什么呢,把恨意迁怒在一个要杀自己的男人的孩子身上?何况这个孩子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亲生的!
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白牧野看着郑心铭,道:“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有法律来公正地定夺,所以,你现在不要想太多,你心理负担这么大,你妈妈会很替你担心的。”
郑心铭咬着唇,回身站好,看着他。
犹犹豫豫,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好像不敢说。
白牧野挑了下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眼湛南,道:“你先出去吧。”
湛南讶异:“啊?”
白牧野却是没有解释,又看着周芷珊:“你也出去吧,孩子有话跟我说,你们在这里,他说的不方便。”
闻言,周芷珊赶紧对着小儿子招招手,道:“铭铭,你过来,不要不懂事,不要打扰叔叔休息!”
郑心铭摇着头,眼泪又掉了,还往后走了几步,距离白牧野越来越近!
白牧野轻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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