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恐怖的时刻,肯定与未知有关。
里门开着,我终于知道carl在急什么了。
以carl的严谨,怎么可能会忘记关门?
有人进来了,或者来过。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陆时。
还能有谁?
连秦淮都只能做拖延时间的炮灰。如果真的是陆时,那秦淮闹这一出,应该是给陆时腾出行动的时间。
carl刚才站的别墅,不是真正藏了小枣的地方。陆时需要时间从这七绕八绕的小区里找到这一栋,更需要时间救出小枣。
我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如果门开着不是因为陆时呢?
我的心思很复杂,心情起起伏伏的。
照carl狗急跳墙的行为,极可能是陆时。
希望……是陆时。
我默念着,盼望着奇迹出现。
carl扣动扳机,我听到那细微的声响,神经紧绷。
“出来。”carl说,“不出来,我就一枪崩了林舒。”
回答他的,是长串的寂静,是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是我变得不规律的心跳声。
僵持了几秒,他再次推搡我,“走。”
“……哦。”我麻木地往前走,发现自己的脚并没有软到不能走路。
如果没有小枣,我大概已经死了很多回了。
他穿过客厅,走进某个房间。
房间很空,放着一堆杂物。可能不是杂物,我看到最上面是一副油画。我匆匆一眼,都觉得是不错的作品。
莫非是carl画的?
我摇摇头,觉得我现在还能想这些事实在太荒唐。
“怎么,我不杀你,你自己想死?”carl突然开口。
我这才意识到,我摇头的动作,无疑是让自己撞枪口。
“没有。”我说,“我只是看到了幅油画。”
很意外,他没再说话,推着我往墙边走。
就是贴着黑红交错壁纸的墙壁,再走,有什么意义?
不对,如果是carl的话,应该是个暗室?
或者是地下室?
走到墙边,carl停顿许久,我不敢回头,就这么僵持着。
如果这是入口,能让他驻足不前的,一定是有人走进去过。
终究,carl用膝盖蹭了蹭墙面,是按着某种规律。
我敢打赌,就算是陆时,也不可能探知到这么深入的秘密。
carl的仪式感可以变成折纸玫瑰,那他设置密码的方式,也会十分随意地改变。
墙面发出声响,挪开一个缝。
门和墙的交接处,正好是花纹黑红交接的地方,因此不细看不指明,一般人看不到那两条衔接的缝隙。
里面是黑漆漆一片。
carl开了灯,顿时灯火通明。
就着光亮,我下意识观察四周。
是一处往下的楼梯,应该通往地下室。除了过分阴冷外,这里看起来无比寻常。
不过,carl是这里的主人,可能随便一处寻常的地方,暗藏着致命的陷阱。
carl带着我走,我总感觉是遵循着某种规律的。
但我说不上来是什么,这种节奏超越了我已有的认知范畴。
走到底了。
carl轻叩墙面,灯光应声亮起。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眼前所见。
分明该是地下室,却像是装潢童稚的儿童房间。主题是海洋吧,房间里是深浅不一的蓝色,层层叠叠,像是海浪。
我往里看,在印着碧蓝海浪的被子下,看到了我的小枣。
他闭眼躺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carl下了什么昏迷不醒的药。
可以认定的是,他露出的脸蛋完好无损。
“小枣……”我哑着声喊他。
隔得太远,我不清楚他能不能听到。
“我可以再走进去吗?”我问。
carl说:“可以,如果你敢。”
可以,如果你敢。
这是门口,走步的规律,会不会跟楼梯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是按着什么走的规律,但我能记得住。
走错的下场,我不清楚。
可carl能放下枪走,证明我走错了会比中枪死更为惨烈。
咬紧下唇,我闭上眼,踩出第一步。
落地后,我紧张地四处张望,没有异样。
第一步没错,那我按着他的方式走,应该更不会错了?
我拿捏着方向和距离,胆战心惊地走到了床边。
终于坐到床上,我松了口气。
来不及擦一擦额头的虚汗,我抱起小枣。
他身体很冷,冷得异常。
我颤抖着将他牢牢抱在怀里,质问carl,“你对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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