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汉丁堡,南面。
汉克蹲在草丛堆里,盯着山坡脚下的小院落,入冬的寒风很冷,汉克不得不将自己卷缩成一团,努力的将破旧棉袄拉紧一些,尽管如此,刺骨的寒流依然不时地灌入身体,侵袭着他的全身,让得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汉克是汉丁堡的一位矿工,受雇于霍顿家族,在西北面的矿山工作,虽然日子辛苦些,每个月只能回来一次,但待遇很丰腴,足足有40枚银币之多,这让他娶上了从小就一直喜欢的姑娘,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过上周边许多人都羡慕的生活。
汉克一直很感谢上苍的眷顾,同时也一直很惶恐,他害怕,害怕有一天上苍会收回赐予他的幸福,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发生了!
一个月前一天在矿洞里工作的时候,一名矿工不慎挖穿了底下井水,喷涌而出的井水很快淋湿了在那一片区工作的矿工。
尽管汉克已经飞快的回来把湿掉的衣衫换掉,并且隆起火堆让自己取暖,可半夜仍旧响起了一声喷嚏,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便已经感觉脑袋有些发晕,身子有些无力。
汉克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仍旧还是发生了…
没事的,热病每个人都会遭遇,只要注意点儿,过两天就能不药而愈,实在不行放点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惜的是,汉克的祷告似乎上苍没有听到,接下来的一个月,他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加重,到的最近这几天,汉克已经感觉视线模糊,呼吸困难,每一下咳嗽都能牵动着肺部,他知道,自己熬过去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
矿山将他和其余4名感染了热病的矿工进行了隔离,并派遣专人看守,汉克在昨天晚上逃了出来,即便知道这是重罪,但他依然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因为他想在临死前,在看一眼,在看一眼自己那兴许不再美丽,却依旧使他着迷的爱人,以及他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
“吱呀!~”正在这时,门开了。
一个身材有些发胖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盆,盆里面装着一些布料以及棉絮等,有邻居看见了,上去打招呼,隐约间,汉克听到了她们的声音。
“莉娜,这么早就起来啊?这是要做衣衫吗?”
“是啊!”莉娜笑的格外灿烂:“这几天天气转凉了,我给汉克做一件衣裳,矿山那边听说有些冷。”
“真是羡慕你找了个好男人哦,有本事。”
邻居的夸赞让莉娜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上面溢出了满满的幸福,她向着矿山的方向眺望了一下,眉宇间却又皱了一下。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倒是更希望他能在家,哪怕钱少一些,有个人陪着,心里也要踏实一些…”
汉克鼻头有些发酸,他用力的吸了一下鼻涕,眼眶却忽然一红,眼泪仍旧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默默的猫着腰爬下了山坡,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尽管莉娜迟早会知道他死去的消息,但那时候她只会看到自己被埋葬的墓地,而不会看到尸体,也就不用担心热病的传染。
神情恍惚的走在大街上,汉克心底五味陈杂,他畏惧死亡,但他更畏惧的是,自己离开后,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那刚刚出生的孩子…她们该怎么办啊…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子爵大人发下公告,说要在城里发放治疗热病的药。”
“早就知道了,今天早上就在东大街那边开始了,由罗尔斯爵士亲自主持。”
正在这时,耳畔传来了一阵议论声,让汉克的脚步微微放慢了一些,可随着,他又在心底摇了摇头。
他不信。
那些贵族老爷有多惜命他是知道的,碰到感染热病的人避之不及,更别提是亲自发药,而这个罗尔斯爵士更是个好色之徒,十年前犯下的罪行人尽皆知,这样一个人会这么好心?
更何况,热病哪有什么药能够治疗啊…
“而且我还听说这些药是那位居住在城堡里的巫师的传人做出来的,据说子爵大人的热病就是他治好的,你们说,真的有效果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又不收钱,我是准备一会儿去排队的看看的,这几天感觉有些不舒服,希望不要是热病。”
两名路人的对话令汉克顿住了脚步。
城里来了一位巫师的传人,还治好了子爵大人的热病,这个消息这段时间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即便是汉克长久在矿坑里工作也是听说过的。
巫师的传人做的药…不收钱…
这两条消息钻进了汉克的心底,他咳嗽了两声,犹豫了一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转身往东大街的方向走去。
…………….
东大街,庆典礼堂。
东大街上面已经排起了一条贯穿整个东大街的队伍,二十来个士兵带着一层口罩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队伍一直向前,连绵进入平日庆典用的礼堂,然后又一直到最里边,在那里有一张方桌,桌上摆着几个木桶,一位年轻人坐在桌子的后面。
“拿回去,温水服用,每次三颗,每天两次,大概三天就没事了。”罗林将9颗抗病毒颗粒递给眼前的一位贫民,贫民感恩戴德的连连道谢后退了下去,紧跟着,第二名病人紧张的走了上来。
罗林示意这位病人坐下,同时拿出一片木签:“来,张开嘴巴,舌头伸出来。”
与迪克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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