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一怔,却依旧和颜悦色:“好的,我只买了些零碎,才花了100贯,剩下的600贯,我都给你。”
“不用,你留着,我再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我一个人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钱?家里米粮都有,我也不需要买什么。”
“不行,你得留下一百贯零用。”
“真的不用,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她见丈夫坚持,便说,“这样吧,我留五十贯就足够了。反正要不了半月,你还有薪饷下发。”
岳鹏举长叹一声:“苦了十七姐。”
她不经意地去端茶,趁势拨开了他的手,微笑说:“你渴了么?喝杯凉茶吧。天气炎热。杨么军有无动静,还有多久才能拿下?”
岳鹏举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接过凉茶喝了一口,说:“我在静待最好的时机,也许,等办了巧娘这件事情,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
她拿起旁边的蒲扇给他扇风,说:“呵呵,那要不了多久了。”
“十七姐,你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嗯。你眼疾不愈,早点歇着,我再看会儿书。”
“好的。那我先去睡了。”
这一夜,花溶一直在书房静坐。到半夜时,岳鹏举睁开眼睛,发现她也没有回来。
张浚在军营督师,粗时,水陆两路战胜杨么的消息着实令他兴奋了一阵子,忙着为有功将士们颁奖,闹热一阵。但接下来,岳鹏举却再无动静,也不发起任何进攻,也无任何军事行动。
他不时询问岳鹏举,但岳鹏举却没有明确的总攻时间表。他进士出身,如今身为朝廷宰辅,文尊武卑,他自然不愿意天天去向岳鹏举问询,但很乐意召见岳鹏举属下一众文士幕僚。李若虚、薛弼、孙革等文士都成了他的座上宾,但是,他们也不能给他更多的军情。
一天,张浚和荆湖南路的主要官员等一起喝着消暑的酸梅汤,一边议论军情。两名士兵站在他旁边,专门替他打扇,他还是满头大汗,就说:“天气太热了,真是受不了。我到此督师月余,却不见破敌的要领,真是如坠五里雾中。”
那时,许多将领为要挟朝廷多拨付钱粮兵马,每每军情紧急时,故意按兵不发,知州徐毅怀疑岳鹏举也是拥兵顽敌,有点疑神疑鬼,就趁机说:“下官以为,不妨请岳相公明示。”
正说话间,有吏胥进来禀报,说有御前金字牌递到圣旨。原来是皇帝赵德基的手诏命令张浚回临安,商讨秋防的事宜。金军习惯在秋高马肥的季节攻宋,多年习惯,称为“秋围”,赵德基被金兀术大军吓破了胆,见夏天已过一半,就急切地要布置防备金军的进攻。他认为如果杨么军一时不能平定,就等来年再说。
张浚将手诏出示给薛弼等人,薛弼忧心忡忡地说:“如今荆湖周围大旱、大兵、大火,到秋后恐怕钱粮无以为继。此回张相公和岳相公亲征湖湘,切恐不宜无功而返。大旱之后,本路百姓必是艰难,明年再来,唯恐钱粮无以供给,张相公不如召岳相公前来,看他是何安排。”
张浚听得有礼,立刻召岳鹏举来都督行府商议军情。
岳鹏举带着下属主要将领张弦、王贵、于鹏等来到都督行府,张浚和众人寒暄一番坐定,将赵德基的手昭出示,开门见山就说:“圣上教自家及早回行朝,以布置秋防事宜。不知岳太尉决战水寇,可有胜算?”
岳鹏举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大地图摊在前面的书案上,说:“此是下官和众将领一起商议所得,恭请张相公一阅,这就是成算。”
张浚一看,只见地图上用墨线勾画出很多山水,包括青草湖,还标出了杨么军所剩下的三十三个寨栅的方位。他看不出这到底算什么成算,但又不愿意表示自己不明白,以免被这些武将轻视,就说:“我看杨么虽然大败,但老巢深厚,不见得就有可乘之机。岳太尉不如暂且收兵,安排大江上游的防备,待来年秋冬再大举进攻。如此,自家也必须回朝奉命。”
岳鹏举说:“何需来年,烦请张相公为下官多留一些时日,岳鹏举当在八日之内破水寇,必不耽误张相公回朝。”
张浚听后大吃一惊,问道:“岳太尉肯定不是许下大言?”
李若虚忍不住说:“岳太尉早已和自家们商议周全,张相公需知,岳太尉从来不是大言不惭之人。”
岳鹏举解释说:“下官以水寇攻水寇,必是成功。”
他将自己的计划简单讲了一遍,张浚听得半信半疑,说:“既是如此,我便暂留潭州半月,看岳太尉和众将士破敌。”
岳鹏举镇定自若说:“请除去来去之日,在八日之内,下官必当献上杨么、钟子义于都督行府。在此期间,下官还当邀请各位大人参加一场小小的宴席。”
“哦?什么宴席?”
“一场简单宴席。”
张浚至此依旧半信半疑,但也只能说:“愿岳太尉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花溶她虽然不再参与丈夫的军事部署,但也绝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妇女,平素自然有留意,得知丈夫这些日子虽然看似漫不经意,实则下了功夫精心部署,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她原本想出去采买,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采买不出什么东西,只每日在外闲逛,听得丈夫为张浚召见,还是有些担心,就提早回家。一到家,便见丈夫和李巧娘在说说笑笑。李巧娘声音细微,曼声柔语,而丈夫则是眉开眼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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