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丞相站在旗舰前端,仍然保持着半张着口的模样,花白的胡子风中齐整整抖擞着,倒也别有一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只不过现在的他看起来却是多了一分窘态,将余下的三个字咽回肚里,面上稍稍浮起一抹尴尬之色,向自己座位走去。
不过好在,所有人,包括旗舰上的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被生生晾在舰艏的他。
他们的目光,全被场中的激烈战况所吸引。
不得不说,场下围观之人也许没有多少高手,但是能被派出来参赛,或是作为使者旁观,还是有不少人的眼光是很不错的。几乎是在云墨下定那个结论的同时,在这个环形船阵的很多船舶上,都由人提出了和他差不多的论断:现在二者几乎都是虚弱状态,便拼的是恢复力。若是小月不能在被拖下水之前恢复清醒挣开束缚的话,昏昏沉沉被拖入水中的她面对雷阳的本体兽身,基本就算是输定了;而若是她能够在被拖入水中之前恢复清醒的话,那么以她龙族法术,要战胜一个显然已经无力进攻的雷阳,却也算不上难事。
而战斗的关键就在于,小月,何时能从高压电击中,恢复清醒。
至少从眼前一幕看来,小月的形势不太妙。
虽然她仍然奋力向天空飞去,不让勾住自己脚腕的尾鞭把她拉下海去。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月此时已经是浑浑噩噩无法正常思考,或者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否则她只需要轻轻一弯腰,像刚才那样用剑气斩断那尾鞭,自然就能得脱束缚。
然而,现在的小月虽然用力,但浑身酥麻的她却如何敌得过一条身在海中的宽扁鳐鱼的力量,却是不自主地向下方海面沉去。幸而方才雷阳尾鞭甩出海面之时,小月机警向天空窜逃了一段距离,才没有立刻被拉下海去。
只不过,从目前情形看起来,这只是时间上的事罢了。
眼看着小月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拽下水面,秦煜又是担心,却又隐隐有些期盼:他自是担心小月身上伤势,然而一想到她这一场要是输了,之后也不用再与更强的对手比斗,倒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时间矛盾不已。
龙宫旗舰御船之上,龙熙儿看了一眼陷入危机的小月,却毫无喜色,她深深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绝不会为这点事就降低对那个女子的印象,甚至有可能会对她更加怜惜。她叹了口气,心酸和恚怒交涌而生,在心房内融成一团刺骨的痛感,随着心跳传遍全身。
而稍远处,龙熙儿的父亲却面带喜色,连干了好几盏美酒,刚想在自家老爷子面前说两句讨个好,却抬头看见老头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模样,急忙正襟危坐收敛了面上喜色。
看着小月身子离海面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输了比斗,所有宾客都止住了谈话,想要看看比斗的最后一刻会是什么样子的。
现实没有让他们失望,见证奇迹的一刻到来,就当小月的双脚都已经浸入海水之时,一声轻细却致远的清脆响声传入每个围观宾客的耳中。
“当啷!”
那是她手中仍然挂着的铃铛法宝的脆响!
小月原本有些混沌迷茫的眸光,瞬地清澈下来。虽然身子还麻木不能动,却已经可以稍提真气更奋力猛然向上纵飞,身形拔高了几分。
“法宝护主,小月倒是逃过了一劫,现在便只看她何时能够恢复行动力了。”云墨冲着神色极为复杂的秦煜笑道。
与此同时,观众之中亦是一片“法宝护主”,“下意识救命”等等结论沸沸扬扬。
然而却有一个人不这么想,却是龙舟旗舰上,坐在大长老上首的敖霖端着酒盏缓缓走到敖烨座前,拿过敖烨御案上酒壶给自己的空盏蓄满,这才皮笑肉不笑道:“这场比斗着实精彩,方才为兄看到惊险处,险些拍桌呐喊,却不意听到一声脆响,当时为兄正全神贯注于擂台之上,倒是被惊出一身冷汗来。这才来向陛下讨一杯好酒,压压惊。”
“是吗?”敖烨将整个酒壶都塞进他手中,漫不经心道:“那真是对不住了,寡人也是看到即将分出胜负的惊险之处,便忍不住打了个响指。王兄你是知道的,寡人从小就有这习惯,父王说了多少次也都没改过来。今曰惊吓到了王兄,真是万分抱歉,这壶酒就赐给王兄压惊吧!”
听到敖烨一口一个“寡人”、“赐予”刺耳无比,敖霖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从鼻孔中狠狠喷出两股热气。忽然眼珠子一转,他竟又挂上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那陛下有暇可要教一教为兄这门打响指的绝技,曰后为兄行走江湖,若是遇到险处,也可凭此反败为胜。”
说完他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竟不等敖烨回话,自顾自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敖烨面色铁青,拽过酒碗空空,一伸手却摸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酒壶也被敖霖揣走了,面色更是阴鸷难看。
此时身边一个小巧酒壶徐徐将他盏中填满,纤手端起酒盏送到他的嘴边。
是龙熙儿!
敖烨低头一口吸干盏中美酒,眼神闪烁着,却不敢同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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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擂台之上,小月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活力,虽然还一时动弹不得,却比方才力量大多了,身为龙族的她单比力气自然不会输给雷阳,却只见雷阳本体的尾鞭竟在二人间绷得紧紧,一时维持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局面。
只是深潜在水下的雷阳却比小月着急多了,他自是知道自己的电击若不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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