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居内——
“你给我跪下!”三姨娘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白日里柔美的面庞在烛火的摇摆中竟显得有些可怖。
卫涟素来最怕娘亲,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正巧跪在摔碎的瓷片上,疼得她身子一歪豆大的眼泪顺着尖尖的下颌滴落在地上。
站在一边的大丫头碧荷看着二小姐裙子上渗出的血迹,登时面朝三姨娘跪了下去。“主子,求您让二小姐起身吧。女子最金贵的就是身子,若是日后腿上留了疤可如何是好啊。”见三姨娘面上有些动摇,索性咚咚咚的磕起响头来。
三姨娘看着女儿疼的眼泪直掉也不敢出声求饶,又是恨又是心疼,素手狠狠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托震得跳了两下。“碧荷,将小姐扶起来!”
碧荷闻言也顾不上自己红肿的额头,忙膝行到小主子身边将她扶起来。
三姨娘在一旁看着碧荷为女儿上药,胸口憋着一股闷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和文家的小子来往你怎么就是不听!文家那个不过区区五品官员的庶子怎么配得上你侯府小姐的身份!”
卫涟抬头看着母亲,动了动唇想为文公子辩解几句,终了还是没能说出口,复又低下了头。
三姨娘看着女儿软弱的性子一时心也软了下来,拉过女儿的手细细劝导道,“娘知道你中意那个文公子,可娘只是不想你嫁过去受嫡系打压。嫡庶之别你心里不是不清楚,娘不愿将来你的孩子也要被嫡子压一头。”
卫涟低垂着的脑袋轻轻点了点,示意自己知道了。
三姨娘心知女儿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只无奈的叹了口气。“休息吧,明日再去请外面的大夫瞧瞧。”
次日卫沚一醒,便让在屋内的丫头伺候她洗漱。草草用了些粥就向老太君的住处去了,到了屋内才得知老太君还没醒。
“本想早起些给祖母请安,没想到太早了些。”卫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一夜卫沚想通了许多,原来的小卫沚想是被人推在地上摔到了头,小孩子身子金贵竟一命呜呼,而自己则是阴差阳错的被留在了这小女娃的身体中。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要她留在宁国侯府,那她便安生住着。况且近十年佛教兴起,她也不想被人当精怪抓了,索性便重新过一遍自己幼时在宫中没有度过的闲散时光,承一次自己没有受过的宠爱,就当是上天补偿了将她困在皇城一生的孤寂。
“四少爷有心了,只是老太君约摸着还要两刻钟才能醒,不如奴婢先伺候四少爷用早饭。”方嬷嬷说着就要让人布置,卫沚忙拉住她的袖子让丫头们下去。“方嬷嬷别忙,我等祖母起了再一起用饭。”
方嬷嬷:“四少爷大病初愈,这——”
卫沚摇了摇头。
见状方嬷嬷也不再劝,只吩咐下人上了些零嘴让她先垫着。
卫沚坐在罗汉床上将一个果脯整个塞进了嘴里,来回的嚼着,腮帮子鼓得圆圆的。见有丫头看着自己偷笑也不在意,一挪屁股又想去够矮桌上的盘子。
手还没伸到就听到什么声音‘哗啦’一响,卫沚奇怪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异样便疑心自己听错了,哪知刚一动就又听到了这声音。卫沚眨巴着眼睛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不知何时坐上了几张纸。
从竹席下将纸抽出来摊开在眼前——
“是心经?”
方嬷嬷此时正扶着老太君从暖阁出来,老太君起身时一听到自己的乖孙儿已经在外屋等了许久了,忙让人服侍她穿好衣服出来。出来看见她时,笑着问道:“怎么起得这样早啊?”
卫沚看到老太君出来了,随手将写有心经的纸放在桌上,跳下来扑到老太君怀里。撒泼道:“祖母起的可真晚,孙儿一盒果脯都要吃完了。”
老太君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听到她这蛮话,不由好笑道:“你自己平日里赖床得很,好容易起早一回怎么来这里了。”
“我想和祖母一起用饭。”卫沚乖巧的答道。
她小小的个子扶不住老太君,便先一步跳到罗汉床上将踏上散落的纸一一捡好放在矮桌上。
老太君看她这般模样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儿,刚刚坐下余光瞥到桌上的纸脸上瞬间难看许多,“这东西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收起来了吗!”
方嬷嬷低头答道:“许是屋里的丫头粗心没看到榻上这几张。”说着将漏下的几张纸收了起来。“奴婢去将这些和其他的放在一起。”
看到方嬷嬷离开老太君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卫沚奇怪的看着她。
“祖母,我看纸上的字可真好看,只是看不懂是什么字?”
此时正好布置好了饭菜,老太君牵着她的手从榻上下来,说道:“你还没进学,看不懂也是难怪。那是你三哥抄的佛经。”
“三哥?”
方嬷嬷处理好了稿纸回来,将卫沚抱坐在高凳上,“那日和您一行的几位公子说亲眼看见您被三少爷从假山上推了下来,老太君一气之下请了家法,让三少爷在自己院子里抄完三卷心经再给医治。”
从假山上被推下来?
“说这些晦气事做什么,平白惹人生气。”老太君看了方嬷嬷一眼让她不要再多说,转手接过丫头手中薏米莲子粥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快吃饭,吃完了就自己去外面的凉亭坐会儿,让小厨房给你做碗酥山消消暑气。”
“祖母不和孙儿一起吗?”卫沚一小口一小口的咽着,看祖母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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