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仙山, 未央面色铁青, 凝泉走到她身边问道:“这么久, 你还觉得自己是他师父?”
“他从小就跟我学习仙法, 我百年前亲手将其诛杀。”未央穿着一身白袍, 头戴玉冠, 走在下山的路上,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 师之惰。”她脚步没有停顿, 凝泉跟着她走到山下的仙门,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这一下就占了两个大错, 你说,我该如何?”
凝泉叹了口气:“你老是给自己这么多压力, 何必呢?”
“仙君啊, 这是责任啊,凝泉,你知我。”
仙门里都是仙山的弟子,看到未央和凝泉都是要行礼的, 未央停下了脚步:“凝泉,我总觉得,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谁监视着。”
“那人的修为是要多高?”能让一个仙君, 一个仙尊察觉不到有法印在自己身边, 那那个人的修为不是开玩笑的,甚至连温久可以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凝泉挑眉反问,“你觉得这天下还有谁可以做到?”
未央默了一瞬,她摇头:“不知道。”
“未央,你要去清理门户,我不拦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的状况,我觉得还是先把灵诀撤了再去做其他的事情比较好。”在凝泉面前,没有什么比未央重要的,杀人他可以杀,但是他知道未央在这种事情上不会让别人插手,所以他只能用尽一切办法,把乌小羊的灵力重造。
未央完全知道凝泉现在的心情,她笑了笑:“凝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你远比你想象的脆弱。”凝泉挥手立下法诀,带着未央去了仙门的大殿,仙气卷上房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想重蹈覆辙。”
“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在未央的记忆里,凝泉做事考虑的东西会很多,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一点点东西乱了方寸,“你现在怎么了?”
凝泉扶额苦笑:“我怎么了?难道我关心你有错吗?”
“你知道乌小羊......”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未央,你是我的妻子。”凝泉从死神手里把未央救回来,用自己的命去救她,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未央真的离开自己,“未央,我为了你可以放弃所修的道,不怕堕仙入魔道。”
未央摇头:“凝泉若有一天你入魔道,你知道以我的性子,会亲手杀了你,所以,你还是不要有那样的想法比较好。”
这样的回答,一点都没有叫凝泉意外,倒是未央如果不这样说,他反倒是会吃惊,凝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有些无奈:“我该对你如何?”一向运筹帷幄的凝泉,此时眼神里的无措就像一个孩子,“我爱你,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害怕你出意外。”
未央没有再理他,坐到大殿的椅子上:“来人。传各门主。”
“陛下,放烟花了。”坐在城墙上的乌小羊,指着璀璨的烟花笑着看向陈文。陈文点头:“我看见了。”
乌小羊第一次这样看烟花,她放下手里的酒壶,拉着陈文的手,有些小兴奋:“你看啊。”
陈文侧头看着乌小羊:“嗯。”
“你看我干嘛?”
陈文往乌小羊那边挪了挪,附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再夺目的烟花,都不及你万一。”
“你越发会说情话了。”从上一生到现在,乌小羊觉得陈文说情话的功夫真的是长进了不少。
“不知道臣有没有打扰陛下。”惜景这个时候好巧不巧地走到他们俩后面。陈文一愣,翻身从墙边下来,站定脚跟:“什么事?”
惜景规规矩矩地拜了一个礼,道:“臣来辞官。”
“什么?”
乌小羊和陈文都被惜景的话吓到了,陈文皱了眉头:“好好的辞官做什么?”
“臣知道,现在陛下是左右为难,臣是先帝派来辅佐陛下的,现在陛下可以对付刘翼,可以运筹帷幄,已经不需要臣,而臣在朝堂里的存在,只会让陛下束手束脚。”他望着城楼下繁华的京城街道,笑了一声,“京城,长安,是臣信仰的地方,陛下,务必替臣守护好这里。”
陈文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神告诉乌小羊,他不想让惜景离开,但是乌小羊也看出了陈文不能拒绝惜景的这个要求,惜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是对他自己最仁慈的做法,也是对陈文,最忠义的做法。
他是一个忠臣,不应该因为时局被陈文用一些手段驱逐出去,主要就是乌小羊陈文一直都没有动惜景的原因,不过既然惜景已经开口辞官,这是在给陈文顺水人情,陈文只能接。
陈文点头:“朕,准了。”他道,“你辞官了以后,想做什么?”
“家里有些产业,可以做做。”
想来一个被先帝看中的人,经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陈文倒是不担心他日后的营生。
三个人站在城楼上,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惜景跪在陈文面前,叩首道:“陛下,臣......请告退。”
陈文点头:“好。”
看着惜景远去的背影,陈文负手而立,道了一句:“请告退......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陛下是舍不得他吗?”乌小羊提着酒走到陈文身边,“一两一壶的酒,可别扔了。”
陈文摇了摇头,接过乌小羊递过来的酒壶:“他对朕而言和普通的臣子不一样。”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回了。”乌小羊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还没去问女官问题,乌小羊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个主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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