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了几日, 芝芝真收到一封署名为向青雎的信。
她看着信封上铁画银钩的字迹, 心里有几分唏嘘, 当年她没有心,不懂情爱, 只想着嫁给一个适合的人, 便主动接近向青雎, 现在想来当年的自己也有几分过分了。
芝芝犹豫了一下, 还是没有拆开信, 她把信放在了桌子上,准备去拿火盆把信给烧了。陈年旧事, 还不要再为此烦恼呢。
芝芝前脚去找火盆,后脚回来就看到裴信芳已经拆开了信。
他把信捏得皱皱巴巴, 听见芝芝的脚步声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情绪可称得上是复杂了, 惊愕、伤心、生气, 最后他把信往桌子一掷, 越过芝芝往外走了。
芝芝从没有想到裴信芳有这样的样子, 她不禁有些好奇信上写了什么,拿起一看,就被开头一句话给弄得脸红了。她匆匆读完整封信, 想着必须要烧掉了。向青雎他怎么能……什么是吾爱芝芝?信是向青雎深夜里写的,他饮酒后想起了当年两人同游元宵节, 便写下了这封信, 满腹经纶的年轻丞相在喝醉后变成了情话满满的fēng_liú才子, 虽无影射裴信芳,但还着重说了,当年他在狱中的墙上刻了芝芝的小像,此生爱她并不后悔。
看来丞相大人还是介意当年被捉到天牢里去,虽然芝芝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被严刑拷打,但是裴信芳离开京城前就让吕越阳将他放了出来,出来时年轻的丞相大人起码是全须全尾的,还能自己走出来。
芝芝被这一封情书弄得十分尴尬,连忙将信烧了,向青雎定是喝多了,若是清醒的话才不会写这封信。可是信烧了,有个人还生气着。
芝芝盯着旁边的裴信芳眨眨眼,“夫君,今日一起沐浴吧。”
裴信芳垂着眸看着书桌上的书,语气冷淡,“不了。”
芝芝凑近些,“为什么?”她想了下在裴信芳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穿了你最喜欢的那件肚兜。”
裴信芳抬起眼瞪着芝芝,“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个色中饿鬼吗?”
芝芝正欲解释,裴信芳却是不依不饶地说:“我自然不如你那向哥哥品德高尚,给一位有夫之妇写信。”他站起来,从另外一边绕路走了。
出门的时候,还特意踹了下门。
芝芝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苦恼,裴信芳这回怕是轻易哄不住了。
但幸好的是他夜里还是跟芝芝睡的,但似乎为了表示他的怒气,还特意分被子睡。他自己盖着一床被子,还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芝芝瞧这个架势,想了下,先是把自己衣服tuō_guāng了,随后慢慢地钻进了裴信芳的被子里。
等芝芝从被子里冒出头的时候,裴信芳脸颊微红,一双茶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芝芝此时情态也没好到哪里去,凤眼湿漉漉的,唇瓣微润,她犹如一只妖紧紧地吸附在裴信芳身上。
“夫君,我想要你进来。”
这句话像是火折子掉在了干草上,一下子点燃了。
芝芝为了让对方消气,平日早早地求饶说自己不行,自己硬是撑了一会,但这一撑,却让裴信芳憋着火气,“你往日都是骗我的。”
芝芝连连摇头,“没有。”
裴信芳脸上闪过受伤之意,“为了你的向哥哥,你便今日就坚持久些是吗?干脆你写一封休书给我,我成为下堂夫算了,也好过亲眼看见你们两个甜甜蜜蜜。”
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吗?
芝芝觉得裴信芳简直是无理取闹。
可是无理取闹的裴信芳拈酸吃醋起来,芝芝也不得不哄着。平日她最讨厌在秋千上做那档子事,可是为了哄住裴信芳,也不得不做了。
“好多好多水。”裴信芳突然说。
芝芝羞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带着哭腔说:“你不许说。”
还要说两个好多!
裴信芳是个大坏人。
芝芝哭哭啼啼地想。
秋千过后,芝芝腿软得像棉花,她有些气急败坏了,因为裴信芳明明答应只做一回,可是居然做了三回,三回下来芝芝觉得自己要废掉了。浑身软绵无力的芝芝不想再哄裴信芳,他爱生气就生气吧,爱吃醋就吃醋吧。
裴信芳见状,便老实了几天,好好照顾芝芝,也不提什么休书要当下堂夫了,芝芝便以为此事就算这样过去了。
可半个月未到,她收到一封来自向青雎的信。
信上的文字更加露骨,表白更加肉麻,还又被裴信芳看见了。
芝芝再次走上哄裴信芳的道路。
在收到第五封信的时候,芝芝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了,按道理依向青雎的性子喝醉酒写了一封信过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毕竟向青雎好面子,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写,而且再按照裴信芳的性子,他怎么会让向青雎写给芝芝的信一而再再而三地送进来?
“后面几封信是不是你伪造的?”芝芝怒视裴信芳。
裴信芳眼神微动,摇摇头,“不是。”他顿了下,“等等,娘子。”
过了一会,他捉了个小孩进来。
芝芝看见醋宝进来微愣,就听见醋宝哭着说。
“娘,是我伪造的,不是爹写的。”
裴信芳在醋宝后面点点头,“娘子,你看,真不是我写的。”
芝芝看着哭得眼泪汪汪的醋宝,再看裴信芳看似乖巧的笑容,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她把醋宝拉了过来,低声问:“你爹是不是威胁你了?”
醋宝打了个哭嗝,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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