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雅,帮我倒杯咖啡。”红裙女人娇唇一动,眼睛都不瞟一下。
“陈静雅,你在干什么?我要的资料呢?死到哪里去了啊?”另外一个蓝色裙子的女人也大声叫嚷。
来这家广告公司上班三年了,应聘的是设计,却做些打杂小妹的工作。每次辛辛苦苦设计出的东西,交上去就杳无音信,看到相同理念的设计出炉的时候,忍不住恨得牙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马上好!”陈静雅飞快地将资料整理好,赶紧送到蓝裙女人手里。她是陈静雅的同事,设计师于曼丽,其实大家都一样,只不过她比陈静雅早进公司两年。
“曼丽姐,你看看还差什么,我马上去整理。”陈静雅低声下气地说道。
于曼丽都没有搭理她,就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了。陈静雅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你还愣在那干嘛?我的咖啡呢?耳朵聋了吗?”红色裙子的女人不耐烦了,又开始大吼起来。
陈静雅急忙跑到茶水间,在咖啡壶里倒了一杯,双手托着,送到了红裙女人的桌子上。
“许姐,小心烫……”还未等陈静雅说完,那女人的嘴就被烫到了。
“你是成心要烫死我?是不是?”一杯咖啡“咣当”一声就这样泼到了陈静雅身上。陈静雅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手立即被烫得通红,边上的其他同事却像看热闹似的,谁也不愿意为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去招惹这个红牌设计师——许亚兰。
“对不起,对不起……许姐,是不太不小心了……”被泼的人还要向她道歉,她有委屈,但没有人替她鸣冤。这就是小人物的处境,在社会的底层艰难生存着,被人随意呵斥,随意侮辱。
这要是放在以前,按照陈静雅的个性,她一定会和她们争个高低。她会说我也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不是你们打杂的小妹。她会毫不胆怯地回敬她们,丝毫都不会显露出一丝怯懦。
可那是放在以前,在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她才会做的傻事。待了半年后,她终于懂了,她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人家随意的一句话,都可能让你没饭吃,你多余的解释,别人根本不屑去听。
她们对你做的,只有趾高气昂,她们随意地指挥你,总比动不动就辱骂要好。而陈静雅唯一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卑微地任人差遣,而后诚恳地道歉……
这就是她的处境,和多年前在那个人面前一样,可笑,卑微,不需要任何的解释。
等大家都满意后,陈静雅才有空到卫生间去处理一下自己烫红的手。
陈静雅,你当初都能挺过来,现在这些又算什么?她望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忍耐。
“静雅,你没事吧。”于欢是她在这个公司的唯一朋友,不过跟她不在一个部门,于欢在人事部。
“没事的,欢欢,我习惯了。”她淡然一笑,些许委屈夹杂着无奈。
“静雅,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她们都以为你好欺负。”于欢看不过去。
“别!”陈静雅知道于欢肯定会去鸣不平,赶紧拉住她。“欢欢,我需要这份工作!我的情况你知道!”
“静雅,但是你不能一直这么让别人欺负着,你忍得下去,我还看不下去呢。”
“欢欢,知道你为我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生活已经将陈静雅的棱角磨平,在这个时候,尊严又值几个钱?
“唉!可是……我见你被她们这么欺负,我心里难受……”于欢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她表面大大咧咧,其实一直是个心思细腻感情丰富的人。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于欢是陈静雅唯一的支持和希望。她总是对陈静雅说,你太老实太善良了,总是被人欺负,还不吭声。其实,你有能力,只是缺乏工作经验,如果做得不开始,那就干脆跳槽!
这是于欢还有一般人的想法,但事实是,陈静雅一毕业就结婚了,她将所以的精力投入到了家庭,她和社会脱节了,毫无社会经验的她,是非常难找工作的。
她在走投无路的那段日子,找到了这家公司,虽然待遇很一般,但至少是一份稳定的工作。
陈静雅在这里被欺负,那是她的确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在当今社会里,谁有剥削价值谁就有资本。许亚兰是,于曼丽也是!而她呢,什么都不是!
“静雅,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什么都不在乎,不知道你现在还在乎什么了!”于欢叹了口气。
陈静雅摇摇头,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我在乎啊!”
“在乎?那你还在乎什么?”
“在乎钱!我现在只在乎这个了!”
是的,钱——以前是她最不在乎的东西。现在,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个!陈静雅只想赚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有了钱,她和小文就能开心的生活,有了钱,小文就能上补习班。钱——真是太重要了!
四年前的那个雨夜,父母车祸离世,一夜之间,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丈夫。
从那时候起,她才品尝了人情冷暖。
所谓的挚友亲朋都离她而去,她一个人料理了父母的丧事后,就像一只鸵鸟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可父亲的公司破产了,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务,房产车辆都抵押后,能给她剩下的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了。没有了住处,没有了亲人,这时,在家服务很多年的保姆刘妈收留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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