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我按下纪宅的门铃。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纪青言站在门内,看见是我,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有问题想问你,所以来了。”这是第一次,站在他面前,心中没有胆怯。
他的神情别扭,“什么问题?”
“站在这里说吗?”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忽然不自然地躲避我的视线,退开一步,将门拉开让我进去。
进到客厅,我小心观察着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和计划中一摸一样的布局。
纪青言站的离我远远的,问我,“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躲着我。”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很夸张,“我为什么要躲你?”
我向他逼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因为你的心在动摇。”
纪青言的脸忽然僵住,再看向我时,又换上了那副冷漠的表情,“就因为和我上了几次床,你就敢来告诉我,我的心因为你动摇了?”
“你说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纪青言捏住我的下巴,冷声问我:“我有心吗?”
我不服输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在逃避!”
他扔开我,“我的心早就葬在了墓园!”
“你在逃避你自己的内心!你在逃避我!”我走到他面前,“不然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纪青言猛地捧住我的脑袋,气愤道:“看啊!你看清楚我到底有没有逃避你!”
“有,你有。”我慢慢向他靠近,吻上他的唇,他蓦地一颤,我迅速推开,引导他走入了我的圈套,我轻声说:“如果没有,你就证明给我看,你不敢碰我,就是心里有—”鬼。
我话音未落,他的唇猛然吻下来,我心安地闭上眼睛。
这场xìng_ài是那样狂野,酣畅淋漓,我们一直战到深夜才疲惫睡去,他对我从来不温柔,但是就是这样沉重的痛,才让我感觉到,我活着,我真实的活着。
看着他在我身边睡着了,心中竟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我轻轻地抚摸他的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要记住你的样子,记住今晚,等天亮,你就会发现我是来骗你的,睡吧,晚点再发现,晚点再恨我。
恨我吧,更加恨我……
我小心翼翼地离开卧室,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打开房间门,走到那幅油画前,取下油画,按下保险密码,取出文件。
这就是白语要的那份文件,我好奇究竟里面是什么东西能让她如此设计,打开文件袋,拿出文件,里面全是白语父亲的商业犯罪证据。
原来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各自站在各自的立场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人和事物,但这究竟是怎样的循坏,为什么我们要像食物链一样,一个咬死另一个?
我收好文件,打算趁纪青言还没有醒,带着它交给白语。
但是,这世界总不能按部就班。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纪青言站在台阶上,对我淡定地伸出手,“给我。”
我本能地把文件背到身后。
纪青言怒道:“我叫你给我!”
他伸手过来抢,我没站稳,失去重心,顺着台阶翻滚下去。
痛,肚子好痛……
在我昏迷之前,我看见纪青言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扑向我……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坐起身,拔掉针头,虚弱地走到病房门口,正打算开门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是说她怀孕了?!”纪青言的声音很震惊。
我也吓了一跳,低下头,手放在肚子上,我怀孕了?!
“是的,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医生说,“这个宝宝的生命力不是一般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一个月……那是七月二十八那天……
“孩子没事,那大人呢?”纪青言问。
“大人也只是擦伤,上点药就好了。”医生说,“不过,孕妇的身体虚弱,营养和体力都跟不上,等肚子大了恐怕会很辛苦。”
纪青言追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调理吗?”
“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要注意孕妇的情绪变化,压力不能过大。”医生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近期不适宜再有剧烈运动。”
我捂住发烫的脸颊。
剧烈运动……
昨晚那么剧烈……
这时,门突然开了,纪青言刚进门就看见我捂着脸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厉声道:“谁准你下床了!回去躺着!”
我突然想起刚刚下床的原因,我对他说:“我要去看我弟弟。”
他看着我没说话,推开门兀自出去了,我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还推回来一架轮椅,对我说:“我送你过去。”
所幸,我和晓宇在同一家医院,从急诊室到住院部,也不过十几分钟到时间,到了门口,看到晓宇正在画画,我没让纪青言推我进去,我这副样子,见了晓宇,倒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我们走吧。”我对纪青言说。
他也没有多问,又把我推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纪青言说:“我想生下来。”
纪青言说,“那就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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