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鞋子脏了,进了泥水,刚洗过的脚不能穿。陈进南去给她找拖鞋,找了半天,只找到两双他爸的旧拖鞋,都是脏的。干活的人衣服鞋子就那样,随时都是泥,穿不了干净的。
家里没有新拖鞋,陈进南也不好意思让她穿脏鞋,怕她洁癖会嫌弃。陈进南红着脸:“要不我背你过去吧,反正隔壁屋也不远。一下子就过去了。”
杨鑫感觉怪不好意思的,陈进南来到沙发跟前,背对她蹲下。她有点脸热地伸出手,抱住他肩膀,整个人趴到他背上。陈进南个子高,身体结实,轻而易举地背起了她,几秒钟就把她背到了隔壁屋,放到了床上:“你先坐着,床单是刚才铺好的,我去给你抱被子。”
他抱了被子来。
杨鑫躺在枕头上,把被子严严实实盖着,只露着一双黑色的眼睛。陈进南把手机给她:“你晚上拿着玩吧。”
杨鑫有点感动,觉得陈进南真的对她很好:“你晚上不玩呀?”
陈进南说:“你玩嘛。”
杨鑫有点高兴,她确实睡不着,好想玩手机呀!陈进南手机上装的有一款贪吃蛇游戏,她吃饭前玩了一次,还没玩够。
她把枕头垫高,兴致勃勃坐起来玩游戏。
陈进南说:“你等着。”
他出去了一会,忽然抱着一只肥肥的大橘猫过来,放到杨鑫床上。杨鑫一看到猫,特别兴奋:“哎呀!你把它抱来啦!”
陈进南说:“它陪你睡觉。它可暖和了。”
杨鑫特别爱猫。
橘猫对陌生人有点抗拒,猫着脑袋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想逃跑。然而本质是个很随便的猫,杨鑫抱着它撸了一会毛,它就不跑了,乖乖钻在被窝里。可能是因为外面太冷了,它也知道被子里暖和。
陈进南说:“它身上没跳蚤,我爸爸经常给它除虫。它很温顺的,就是胆子小,见到陌生人就要躲。你只要摸摸它它就听你的话了。”
杨鑫开心说:“你家的猫真的好可爱啊。”
她抱着猫玩手机,陈进南一会问她饿不饿,渴不渴,杨鑫说不饿不渴,陈进南便去自己洗脸洗脚收拾了。
杨鑫玩游戏玩的兴奋:“陈进南,你快来帮我看看,为什么我这一关老过不去啊!”
陈进南洗完了脚过来。他将带水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弯腰站在床头。杨鑫把手机举给他:“你帮我看看,这一关是怎么过的。”
“我试试。”
陈进南接过手机。他太高了,杨鑫看不到,使劲拽他:“你坐下,你玩让我看一看,我看你是怎么玩的。”
陈进南坐在床头。
手机小,杨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你挺会玩的呀。”
陈进南跟他爸在外面干活。特别辛苦特别累,唯一的娱乐,就是偶尔空闲拿出手机玩贪吃蛇。他常常可以一玩就是一个小时,甚至不吃饭。生活太枯燥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知道了。你再玩下一关。”
陈进南说:“我去把厨房和外面的灯关了吧。”
杨鑫点头:“你快去。”
陈进南去厨房关了灯,回来继续陪她玩贪吃蛇。他玩的好,杨鑫便一直看他玩。她怕他干坐着会冷,把被子让了一些给他,让他盖着胸口和腿。
后来就有点困了。
她抱着猫,精神恍恍惚惚的,两个眼皮子像打架,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我要先睡了,不跟你玩了。手机呆会放在枕头边,我设了闹钟。”
陈进南困的要死,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半夜,杨鑫感觉身边有人,才意识到她和陈进南睡了一张床。陈进南躺在床边上,一条腿还悬在床外,枕头枕了一半,被子也只盖了一半,估计是玩着玩着忘记了。她感觉不自在,但陈进南睡的很熟,呼吸带着细细的鼾声。杨鑫感觉他人傻愣愣的,也没什么恶意,不好意思叫醒他,也就往床内挪了挪,离他远了一点,让出位置来,闭了眼继续睡。
后半夜降了温,梦里感觉到浑身冷,她睡糊涂了,感觉旁边有体温,也想不起是谁,只是本能地将身体靠过去,偎依着抱住对方。抱了一会,对方好像也感觉到了,伸出手也抱着她。
她被搂到一个非常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好像睡在一张铺着席梦思和电热毯的大床上。
从来没有过这么温暖的怀抱。自从五六岁记事以后,梦中再也没有过温暖的感觉了。记忆中的睡眠,不是父母在吵架,就是爸爸在抽烟,或者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从来没有得到过真心的呵护。她感觉真幸福,真希望能永远像这样。
大笨蛋陈进南,也有他的好,是别人都没有的。
只有一床被子,盖不太严,陈进南被冻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发现了搂在他胸前的杨鑫。清醒了一会儿,他连忙下床,从别的屋里抱了一床厚点的被子来给她盖好,悄悄回自己屋里去睡去了。
杨鑫考虑自己的将来。
爷爷去世了,春狗和罗红英会留在家吗?好像不太可能,她爸妈不想在家务农。留一个人在家,他们夫妻分开了又容易吵架。跟爸妈去城里吗?她挺想里念书又限户口。
她隐约听春狗的意思,是想让她住亲戚家。她很讨厌,不想住亲戚家。如果爸妈真的要走,她心想:我可以住陈进南家吗?陈进南跟她一个村的,也算一半亲戚吧。主要是陈进南对她挺好的,陈家房子也很整洁,她挺想住陈进南家。可以让爸妈每年给陈进南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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