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刚进崖州府, 就遇到了同窗。
“沈知恩?”一位相貌端正, 身形瘦高的年轻男子放下笔, 惊喜道, “真的是你?知恩, 你不是在京城吗?听闻你在大理寺领了寺正一职,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沈情亦惊喜道:“萧秉?原来你在崖州府?”
名叫萧秉的人面带笑容,嘴上却道:“惭愧惭愧, 给大人们整理公案,勉强度日罢了。”
“哪里, 你书读得那么好, 将来必有大用!”沈情拍了拍萧秉的肩膀, “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这可真是……”
沈情遇见同窗,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小乔的表情高深莫测, 挑起眉品了品面前这位文绉绉的崖州府官员。
“这位是?”萧秉抬手,礼貌指向小乔, 小乔躲开了视线, 无奈同他一礼。
“忘了介绍。”沈情拉住小乔,说道, “这是大理寺的乔仵作。”
她又跟小乔介绍:“乔儿,这是我同窗,萧秉, 萧大哥, 他学问好得很, 经史子集无一不通……”
小乔轻声见礼:“萧大人。”之后,他面无表情,轻轻撇开沈情的手,提醒道,“沈大人别忘了正事。”
沈情也顾不上观察他的情绪,一拍脑门,说道:“对,还是先说正事。”
萧秉问:“可是公事?”
“不知你们晓不晓得……”沈情一边说一边琢磨,抬起手对着门外随意一拜,道,“圣上有令,让我巡查各州的旧案悬案,年底交差,你可能也听说了,我那旧案查到凉州……咳,其他州的案子,不知底细,实在难入手,搞不好,差事没做好,还在人家的地盘掀风浪,实在是……”
萧秉很快就懂了:“确实确实,查案什么,还是查自己的原籍更为稳妥,风俗习惯也都了解,官府这边也更方便些……”
“咱崖州府的卷宗司在何处?”沈情道,“还得麻烦萧大哥带路。”
萧秉道:“在西院合仁阁,沈大人随我来。”
沈情稍稍将心归了位,萧秉转身后,她冲小乔眨了眨眼。
没有人问她要手谕,也没有人问她要查案文书,沈情就这样跟着萧秉来到了合仁阁。
看管卷宗的老官吏听闻大理寺沈寺正来此查旧案,二话没说,立刻开了阁门,请他们进去。
萧秉道:“北边这些,是近十年内的案宗,南边这些时间就久了,不好查,沈大人,不如在北边前头几排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案子。”
“好,我来看看。”沈情也不急,随手拿起一卷,拆开封条,看了起来。
萧秉就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的为官生涯,并借机询问沈情京城如何。
小乔前徘徊,找天顺二十七年至二十八年之间的卷宗。
“梁文先在京城,可还好?”小乔听到萧秉问沈情,他手顿了一下,留意着听沈情的回答。
沈情道:“人太耿直,连世故圆滑都做得小心翼翼,又不愿折腰,又不愿出风头,夹在缝中随波逐流,稍微不留神,就会站错了人,差一点被人当枪使……不过善人自会有福,待朝中局势稳定,梁文先这种踏实有才之士,必能得到重用。”
小乔听罢,微微一笑。
随后,他目光停在第七排最上方的卷宗上。
这卷宗放得高,上面却又被其他卷宗压着,封条上连名字都看不完整,若不是小乔长得高,恐怕难以发现封条上那二十八年下头,是个被压了一半的武字。
小乔眼神一变,伸手把卷宗扯了出来。
卷宗上满是灰尘,封条上写着:天顺二十八年,武湖县衙。
“那位乔仵作呢?”萧秉伸长了脖子望去。
小乔放下卷宗,慢慢走出来,对萧秉礼貌一笑。
沈情抬起头,见小乔微微摇了摇头。
沈情眉头一皱,欲要自己去找。
这时,小乔开口道:“沈大人在崖州念书时,是住在沈府旧宅吗?”
沈情心领神会,道:“乔大人想去看看?”
小乔就笑着说:“天下谁人不知,沈相嗜书如命,听说她那旧宅子里,全都是书。”
萧秉笑道:“沈相嗜书如命,也爱书如命,当年沈相升迁至京城,一本书未拿,可知是什么原因吗?因为沈相说,她怕那些粗人运书的时候,弄皱了她的书,她怕乘船北上时,弄潮了她的书,更怕万一船翻了,她的那些书,要喂鱼啊……”
“这倒是实话。”沈情道,“沈相离开崖州时,留下了十几位做活细致不识字的仆役,就住在旧宅里,平日里,都是在大宅做了饭,由人送来给那些侍候书本的仆役们吃,就是我,当年也只被允许住在前院。旧宅后院子,我是不能去的。”
沈情说完,道:“乔大人,我们到沈府旧宅去看一看吧,当年照顾我的那个老阿妈不知还在不在,倒是有点想念了。”
小乔点头。
出了崖州府,沈情登上马车,说了旧宅的地址,便问小乔:“有没有?”
“失踪案。”
“又是失踪案?”沈情道,“案宗上具体怎么说?”
小乔一笑,伸出手指,碰了碰嘴唇,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卷宗。
沈情:“乔儿!”
她捧着这卷卷宗,惊喜道:“你真是!!”
小乔笑道:“窃书不叫窃,还请沈大人放在下一马。”
沈情狂喜,拉住小乔的手,摇了摇,连忙拆开卷宗,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小乔道:“武湖大水之后,县衙的第二任县令梅舒将疑点整理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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