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万山之祖,天地混元之气蕴集含藏之地,传为西王母所居,有神兽,此为西昆仑;其山挺拔峻秀,气势磅礴苍茫,宛若横空出世。
另有天帝下都,上通北斗,称璇玑玉衡或天柱山,其山多玉石,群龙所居,食五花草,上广而下狭,形似仰盂,山有九井九城,中有三层之台,故有宛丘,传为伏羲所都,有麟、凤、龟、龙四灵,此为东昆仑。
东西昆仑实皆为天地阴阳钟灵毓秀之气所成,横亘绵延,盘古老祖开天辟地时始生。
冬至日子时,从虚空中忽现一琉璃光,从西昆仑主峰没入,俄而从东昆仑宛丘中出,直隐入北斗不见。
此时,东昆仑太虚洞中涌出一股温润之气,其若有质,其形状若璋,曳尾如慧,带晕而行,晕有五色,行至宛丘之上半空中,旋而静止,须臾,没入宛丘虚空之中;一时,东昆仑九井中有灌灌大水声,随即有水涌出,高出井口一尺涌动而不外溢,盏茶间,随各没入井中,寂静如常;西昆仑太极洞中有虎啸风出,太初池中有龙吟云生,昆仑为之一震。
太虚洞中,三尺玄石现出一团光明,须臾之间,光明从玄石内而外发,呈现百千万缕光芒,玄石粉碎而裂,飘而不落,倏忽没入虚空,光明之中现出一人形,盘腿而坐于一块磐石之上,童颜,眉须毛发皆赤色,如火焰,着玄衣,目如澄水,含灵而动。
“一千八百年,终于等到了”玉虚子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再过十六年,太虚奥秘或将为之而解,混沌或将霁雾而开,宇宙洪荒将为之一变”。想到这里,玉虚子竟也难言激动兴奋之色。
玉虚子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抹,其座下之磐石中升出一个白色玉珠,玉虚子掌心向玉珠徐徐送出,那玉珠竟屈伸腾挪,翻覆交错,变化成一座九层之台,下广而上狭,第一层不过一尺,最上层不过一寸;玉虚子并其食指和中指,指向九层之台第一层,一道金光注入,这九层之台的第一层飘离台底,焕然有光彩,由平行之状徐徐竖立,四边向四周延伸拓展,变现成一块长六尺宽三尺的玉牒,其上金光蜿蜒不绝,布满了虬髯交错的似画非画的图案,玉虚子抬起右手,由上而下在空中滑落,玉牒上蜿蜒的图案竟然纷然交错,聚摇奔逸和合,形成两列小篆文字——“会稽封后出,韶华五音和,羽渊生九城,御天涵钟山”。
“哎”,玉虚子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背对着玉牒,右手向后轻轻一挥,玉牒回复到原先大小,嵌入九层之台第一层处,变现成原先玉珠模样,化作一团光雾,缓缓内敛,直至敛缩成一粒珍珠大小,隐而不见了。
“大道造化,天机必待当机人,道不虚行,应机而化”,玉虚子洒然一笑,自言自语说道。
玉虚子入太虚洞中已经是一千八百年,累月尘沙附于其身上,日月迁移,潜然不觉之间,迁化为一层玄石,宛然卵壳,将玉虚子裹挟在其中。一千八百年来,玉虚子潜心参悟这混元之气所成的玉珠奥秘,却也只是参悟出这玉珠实是天地混沌未开之时的一团混元之气而成,这团混元之气元一而方九,成就九层之台,序一致九;每层之台又成就九层之城,由一九而至九九,错然旁通,上下交互,聚缘内摇而奔逸其外,内中变化万千,其枢要致一,外衍成方,云行雨施品物流形,氤氲而成万物,内敛成圆,经纶上下四方四隅,涵廓十方,但玉虚子虽参悟千百年,却依然不得其门而入,参悟一千八百年,也只是悟得这九层之台第一层之初一层之边地,尚不能进入第一层之第一城。
“看来,会稽山一行是免不了了”,玉虚子不无喟叹,“如若这五符不开,必不能进入这九成之台,更论窥见这九层之台中含藏的御天奥秘,更遑论这御天剑中含藏的天地玄妙之门”。
玉虚子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只玉笛,玉笛有九孔,如竹有九节,笛首有一只玉龟,笛首负于龟背之上,笛尾盘旋一条虬龙,由首至尾,第一孔与第二孔之间雕刻着一道金色雷霆,第二孔至第六孔之间雕刻着一只五彩凤凰和一只玉色麒麟,除了金色雷霆之外,玉笛所刻皆为昆仑四灵兽。玉虚子百千年的修为,也只能使玉笛发出一音,此音飘然空中,有山河动植之相,虚无缥缈间内聚宛若成质,现出两列寸许大的文字——五音和于泰山,九城立于羽渊。
玉虚子在这一千八百年中,参悟出这支玉笛可出五音,每一音可出伍声,音声各有六阴六阳十二相摩相生,其间和合激荡,资始资生,弥滋弥彰,如环之无端,变化无穷,剖其文章,究其圆通,无穷之音声之变皆归于一音,此音之微细如月落深潭,此音之宏大遍十方,耳不能闻,但其中玄奥,或彰或微,玉虚子却始终不得其妙而入一窥其中几妙。
玉虚子徐徐走到太虚洞口,映入眼中一片青黛山色,这太虚洞位于东昆仑主峰璇玑峰上,耸立入云不知几千尺,太虚子飘然一跃,端坐于一条金鲤之上,长三丈余,通体金色,须长丈余,其背后两鳍,若翅,尾分六枝,故名为六尾金鲤,游戏于东昆仑池中。
会稽山,去东昆仑东南四万五千里,大禹王所封《十二掖明经》之处,亦是玉虚子师门“虚极门”所在之地,封氏后人将从会稽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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