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对这皇后,太后是极其不满的。
然而耐不住如今后宫只穆菱一个名正言顺的,又是素来有大功劳的妃子,且又是当朝兵部尚书之女,是绝对当得起的。
是以即使太后不满意,也只内里发发脾气,未曾闹了出去。若不然这满天下的人都该知晓当今太后不满意皇后,当今太后是个心胸狭隘不识大体的人了。
是以这样自己打自己脸的事情,太后是决计不会做的。
如今对着穆菱,也不过是拐弯抹角的嘲讽几声,过过嘴皮子上的隐罢了。
穆菱却是不会如她所愿:“养心殿住着很好,皇上整日里政务繁忙,臣妾在养心殿也好照顾一些。承乾宫倒是还有些琐碎物件放着,索性不过是些死物,臣妾不大在意,便叫它放着就放着吧。”
“有些东西放在那里,怕是不安全的。皇后方才不是还说,那里遭了贼吗?”
太后有些咬牙切齿,穆菱话中暗示的‘死物’说不定就是那些信物。但既然是放在承乾宫没挪动的,那为何会找寻不到?
是暗卫太过无能,还是这女人不如表面上的简单?
穆菱却只是微微笑了笑:“自是不大要紧的,索性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要紧的东西都是贴身带着,若是会惹祸端的东西,便索性烧了干净。”
她面上的笑容没有一丝作假,便是眼神都坦荡得很。
那些信物确实是烧掉了,原本也是想留着用来牵制太后的。但后来发现太后手上并无实权,若真的斗起来如今太后根本压不倒她去。
再者那东西即使在也无法保证太后不对她下杀手,那么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
更何况那东西若是叫外人知晓了,不仅是用来威胁太后的,首要能威胁到的就是梁初的地位!
所以这种东西,还是早些烧了的好。
然而穆菱说了实话,太后却是越发的不相信了:“有些东西便是一时没用,日后想起来总是有大用处的,怎可随意的销毁了。”
“犹犹豫豫的,反倒是多增添了负担,不如处理了的好。”穆菱轻笑,“臣妾听说今日七王已然进城了,那些东西便更不用留着了。”
还想让她留着用来给七王吗?
果然,太后面色一变,眸色中闪过一抹惊疑,很快又恢复成刻薄的摸样:“你倒是考虑得周到。”
那样东西虽然没有了,但太后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东西还在不在,都是穆菱一面之词。
婆媳之间的气氛并不大好,穆菱也是一副全然不介意的摸样,继续在一旁坐着。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再众人都觉着有些倦了时,外边再度传来一声高喝:“皇上驾到—七王爷驾到—”
喔,是梁初和梁言来了。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穆菱眸光闪了闪,这才将茶杯放了下来,转眸看向外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暗紫色绣金边龙袍的梁初当先,偏后一点点跟着一声戎装的梁言。
许久未见,当初那个翩翩如玉的男人,此间却似乎并未有多大变化。
只是这一眼看过去,穆菱到底还是觉着有些不同了。
经历了一番战场厮杀,整日里浴血奋斗的日子,便是再温润的性子,此间眉宇间都沾染了些戾气,浑身带着些肃杀出来。
不同了……以往的梁言,是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飘然若仙却总茫然;而如今的他赫然是大梁的战神,是整个国家的功臣。
“给母后请安。”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拉回穆菱的思绪。
不知是不是错觉,穆菱总觉得梁初往她这边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就在她准备起身见礼的时候,梁初却走了过来。
眉目微蹙:“怎么喝了茶?如今你这身子,喝茶到底是不好的。”
原来是在担忧这个。
穆菱转眸看了眼只喝了一口的茶水,微微笑道:“倒也没什么好喝的。”
这杯茶还是她自己差人端来的,若是等太后给她茶水,怕是今日要渴死的。
自然梁初并不会想到这一层,是以为是宫人照顾不周到,睨了一旁的翠烟一眼,便叫冯寿去换了酸梅汤来。
“皇后娘娘。”
温润的声音从旁传来,不带一丝的感情,却又叫人觉着总带了千言万语。
他走时她还是性命堪忧的淑妃,他回来时她却已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
原本他便是为着护她周全,可如今见她与梁初这般,他竟是心里总觉着不舒服,想要找些什么发泄一番。
可到底,他忍住了。
梁初微微抬眸瞧了一眼,便宣告似的将人搂了过来:“阿菱如今有孕在身,出来太久想必会有些累了。你且在母后这里坐坐,朕先送阿菱回去。”
梁言面上的神色一僵,半晌才涩涩的答了一个‘好’字。
只这一字,听在穆菱耳朵里面,却是叫人觉着有千斤重一般。
梁初眼中眸色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倒也未曾耽搁,便弯腰将人一把抱起来,大步朝外边走去。
外间有些凉爽,一出来便能感觉到风呼呼的吹着,似乎气温更是冷了一些。
身上有重物盖过来,紧紧地将她裹住了。
这种感觉,让人没来由的觉着安心。
慈禧宫到养心殿的距离并不近,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感觉到有人将她放下来时,穆菱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你倒是心大得很,这一番也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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