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以来他一直靠着保守的药物治疗,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发烧和胸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短短一个月瘦了10斤左右。
刚刚医生告诉他,他已经是晚期了,必须要进行放射性治疗或骨髓移植,否则时间不多了。
邹景生握着单子,将它一点点撕碎,扔进垃圾筒内,然后招手上了辆出租。
“先生,去哪里?”司机见他上车没有说话,便开口询问。
“天国。”邹景生眼眸看向外面的天空,有些失神道,他已经没有地方好去了,五年间他走遍了那些念染所有想去的地方,一个人不知道何去何从。
“先生?你没事吧?”司机感觉到他不对劲儿,关心地问了句。
“开车吧,随便到哪里。”邹景生收回眸子,随口道了句。
车子漫无目的在马路上开着,绕过僻静的乡村,开过繁华的街区,越过辽阔的海岸,穿过黑暗的山洞。
直至车子没油停下,邹景生抽了给车资,一个人漫步在有些荒凉的街道上。
天色渐渐暗下,一滴雨水打到了他的脸上,他抬头仰望,伸手去承接雨滴,雨渐渐大了,路上零星的几个人快速的奔跑躲雨,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忽然两个黑人架着他入一个窄巷,拿出明晃晃的刀子,威胁他教出钱来。
邹景生好笑地看着他们,威胁一个临死之人死亡的事情,他们还真是不巧。
黑人见他嘲笑他们似得,怒得要挥拳打他,邹景生截住了他挥过来的拳头,手却陡然失了力气。
黑人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撞了下墙,然后开始搜他的身体,突然一阵警笛声响起,还未来得及找到钱,两人慌忙抛掉。
邹景生头被撞得晕乎乎,颓然地靠在墙上,额头的血流不止,警笛声靠他越来越近,这个巷弄警察进不来的啊。
邹景生侧过头去,是一个亚裔的女孩手里拿着手机,那警笛声是手机发出来的音频。女孩约莫二十岁,学生模样,穿着深蓝色呢大衣,围着米白色粗线围巾,卷曲的头发披散着,露出白白净净的脸。
女孩走近邹景生,一双眼睛睁大看着他,有些担忧问:“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有着纯净的感觉,邹景生有片刻恍惚,他摇了摇头,要自己站起来。
女孩赶紧扶了他起来,看他额头流血不止,从兜里拿出一块淡粉色的手帕捂住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女孩的手触到他的额头时,就感觉他体温异常高,扶着他往巷弄外走。
雨淅沥沥地下着,女孩捡起刚刚放在一边的伞撑着他。
邹景生抽开被她扶着的手臂,道:“谢谢,不必麻烦了。”
说完邹景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女孩追了上去,有些执拗地拉住他的手臂,道:“你这样不行的,发烧还淋雨,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女孩一时情急,中文就脱口而出了,她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唇,希望邹景生不是中国人听不懂她的话。
结果事与愿违,邹景生轻笑了下,回以中文道:“我现在只怕死的太慢才痛苦。”
女孩拧了下眉,对他这种消极的态度很看不惯,拽着他的胳膊往医院拖,边道:“我刚救了你,你就要死那是对我不负责任。”
邹景生有些无奈地被她拖着,塞进了出租车,开向了医院。
半年后。
有时候萍水相逢的人,可能成为人生最后的记忆,邹景生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不算有爱情,但他确定洛心辰是他人生最后那段时间最美好的记忆。
因为遇到了她,被她知道了他的病,被她强迫着接受治疗,他的最后半年过得很开心。
即便这半年都在病床上度过,但他们相熟,相知,甚至相恋,洛心辰都在他的身边,他还不算是孤单一个人。
“今天你的气色好像好了很多。”洛心辰推着邹景生出来晒太阳,沿着小河边走,对邹景生笑言道。
“我也觉得精神好了很多。”邹景生淡色的唇勾了下。
洛心辰蹲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他的大掌,仰头对他浅笑道:“等你出院,我们结婚好不好?”
邹景生看着她的眸子,他真是太过自私,明明已经是将死之人,却还让她无所顾忌地爱上他。半年前,他太过孤单,孤单地害怕,害怕一个人面对死亡,任由心辰对他付出感情。
原本可以擦身而过的相逢变成了纠缠的交集,他自私地享受着她的爱和关心,未曾想过他离去之后,被剩下的她该怎么办。
“你犹豫太久了。”心辰不满地撅嘴,指着他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娶我怎么样?保证稳赚不赔。”
邹景生还是不答,他抬手俯在洛心辰的脸上,抚着她的脸颊。
“就当哄哄我也不成吗?”洛心辰失落地垂下眸子,她隐约知道邹景生心里是有一个人的,他在化疗痛苦的时候喊过那人的名字,只不过她以为这么时间的陪伴,她可以取代那个人的位置,却原来还是这样自作多情了。
邹景生看着她失落的眼眸,心微颤了下,那就让他最后再自私一次吧,他想看到她的笑脸。
“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婚礼应该要什么样子比较好。”邹景生摩挲着她的脸颊,勾着唇角,轻声道。
心辰闻言,开心地抬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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