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兆处理公务之余,都在考虑东都侠的事情。在某个深夜,他干脆穿上了夜行衣,探访了一次关押顾忠义的大牢。
潘竹青倾尽全部人力在大牢外布下天罗地网。以常远兆的武功,想杀进去救人倒真没人拦得住。只是,他冷静的考虑一番,觉得不能为了救一条命,杀害这么多无辜办差之人,便无奈折返。
回到屋里,妻子已经熟睡。思前想后,他还是拿出夹在书柜里《孙子兵法》中的那张纸条,点起幽暗烛火,伏于案上一遍遍临摹起来。“官府无能,百姓遭殃!堂皇衙门,竟不如侠义女子一双!东都侠。”这些天伊伊都刻意的与潘竹青保持距离。一个害无辜百姓深陷囵芴的人,她自然是无法好言好语相对的,不如少些接触的好,整日与杜若桐在街市调查卖假药之类的小案子。直到在街市的公告板上看见了
三日之后将东都侠顾忠义问斩的公文。
围观人群里七嘴八舌的怨愤声四起。
“哎呀,这么好的人也要杀头,真是老天无眼呐!”
“就是!当官的就知道欺负百姓,杀好人!”
“这往后,谁还能替咱们穷人做主啊?”
梁伊伊和杜若桐实在听不下去,便挤出人群默默走开。
“若桐,等东都侠的案子结束,我打算离职了。”伊伊将这些天盘踞在心里的打算告诉了杜若桐。
若桐很诧异:“离职?你不想干了?”
伊伊低着头边走边说:“嗯。等我的宅子装修好,相公会陪我搬出来住。我想多留点时间和精力照顾我相公。”
若桐更加不解:“怎么,你不愿意和他家里人住一块儿吗?”“当然不是,我的宅子离我相公的军营很近,他每天能省下不少在路上的时间,人就不会太累。再说我那儿也不小,专门为公公婆婆留了大屋,他们随时都能来住,想住多久都没问题。我们也会经常回常府
住一阵子的。”
若桐也垂下头低语:“你真心疼你们家醋坛子。”
伊伊笑了:“他是我相公,我不心疼他要心疼谁?”
若桐想了想:“那我也不干了。”
“嘿嘿,你当然也不用干了,都快当恶少奶奶了。”半天没听到若桐接茬,伊伊抬起头看到她失落的侧脸,赶忙收敛了笑容关切问道:“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若桐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心中阴郁:“伊伊,我怎么觉得,他根本没什么诚意呢?”
“怎么这么说?”“咱们上回去他府里,他不是亲口说了,要去向我爹提亲的吗?这都多少天下来了,他一点动静也没有。”说到这儿,她嘴角撇出一抹苦笑。自从恶少向她表白之后,她便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
肺的傻姑娘了,总是怀揣着心事,患得患失。
伊伊安慰道:“或许他很忙呢?或许,他在准备。”古代提亲的程序是什么,她一点也不了解,只是她愿意往好的方面去考虑潘恶少这个人。
“又或许……他根本就是在戏耍我……”杜若桐的声音忽然变得硬冷颤抖,脚下的步伐也赫然停住。
伊伊抬头一看,不远处一对拉扯的男女,女人窈窕美丽,梨花带雨。那男人正是挨千刀的潘恶少。
杜若桐转身要走,伊伊一把拉住她:“若桐!以我的经验,现在应该上去问清楚。跟我走。”
走到近前,那两人还在忘我的拉扯哭闹。伊伊忍不住大声唤了一句:“恶少!”
两人都僵住,恶少挣开那女子纠缠着的手,扫了一眼伊伊和若桐,冷冷问道:“有事吗?”
若桐低头不语。
伊伊开门见山的问:“这位姑娘是?”
“跟你没关系。”恶少面无表情的回答。
伊伊觉得他今日神色奇怪,追着问下去:“你什么时候去杜府求亲?不是说好这几天便去吗?”
“当我没说过。”他轻飘飘一句话,让杜若桐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头顶。
“你说什么?我已经跟我爹说过了!”若桐委屈的眼泪瞬间涌上眼底。
他一瞥嘴角,冷笑一声:“杜若桐,你真是蠢毙了!恶少的话你也信?”
若桐深吸一口气,忍住没让眼泪滑落:“也就是说,你真是戏耍我?”
他绷着下巴,眼中有波光跳动:“是,你真该照照镜子……”
“啪——”一句话还没说完,若桐的手掌便抡在他脸上。他沉默着任由脸颊泛出火辣的掌印。
“混蛋。”若桐咬牙冷冷骂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掉。
伊伊目睹这一切,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失心疯啊你?”说完,向杜若桐的方向追去。一路奔到洛河边,杜若桐才停下脚步,望着清冷的洛河水,眼底竟是绝望:“不用安慰我,我习惯了,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像我这样的女子,又蠢又不可爱,怎么会有男人想娶我呢?是我太傻了才相信他
。”
伊伊觉得任何安慰的话语在此刻都空洞无力:“哭出来会好点儿,要是不想让我看见,我去那边等你。”话一说完,若桐泪湿的脸便贴上她的肩膀。
“唉,哭吧。虽然男人不可靠,好歹你还有我这个女汉子在身边呢。”她轻拍若桐的背,柔声安慰。
冬风夹着洛河的水扑面而来,打在脸上冰冷刺骨,犹如少女未能开花结果的初恋。
两天后的晚上,顾忠义的女儿和未来女婿来到大牢见他最后一面。
任凭女儿如何苦求哀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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