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东锦霖不由蹙眉。
“这个时节怎么了吗?”东承奕不明所以,“青璃那帮蛮子素来就对我们虎视眈眈,狼子野心,他们想找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还要看时节吗?”
东锦霖摇摇头,“不是野心的问题,只不过眼下马上就要到草原上的篝火节,青璃人向来十分注重这个节日,连帝王都会与民同乐,这个时候起兵……于理不合。”
不仅青璃国,西北边境一带的游牧民族都十分注重这个篝火节,包括北辽、西疆、龙漠,皆是如此。
他们甚至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到了这个篝火节,就算是在打仗,也会为了这个节日而停战一月。
但是他们如果和苍云国打起来的话,苍云人是没有这套规则的,他们停战一月难道苍云人会乖乖等一个月等他们过完了节日再跟他们打吗?显然不可能。东承奕眉头一蹙,意外,“还有这样的事?这……朕倒真是有所不知了……那可能是边境送来的情报有误吧,朕再着人仔细调查看看,查清楚了再来向朕回报,这些人真是,这是看朕初初登基急于求功呢,
一点风吹草动都弄得好像很大的动静似的。”
东承奕略也尴尬后,立马自然而然地把责任推到了传信人身上。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帝京,对于西北边境一带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当然更不知道那边还有这种过节的习俗。
东锦霖顺水推舟,假意不知道东承奕在打的什么主意,“皇上说的是,手下人急功近利,急于表现,也是有的,以后这样的消息还是派人多甄选甄选,再做定夺的好,以免浪费人力物力。”
“呵呵呵呵……七叔说的是,在这方面朕到底年轻,还是要向七叔多学习学习。”东承奕面上笑着,实则百爪挠心。
现在东锦霖就像一只谁在他床榻旁边的老虎,随时都可以扑起来咬断他的喉咙。
而他现在根本没办法把这只老虎弄死,只能想办法把老虎送得远远的,送到西北大营去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则那里远离帝京,天高路远,二则边境一带向来就没有绝对太平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三天两头死个人都属正常。
要是东锦霖在那里挂了,就算有人心生疑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到底还是生嫩了些,本以为他现在已经是君王,不管怎么说,君命不可违,他若是开了这个口,东锦霖应该不敢不从。
没想到实则就是这么几句话就四两拨千斤地把他的提议给盖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
“皇上关心每一份奏报,为君当如此,这是苍云国之幸事,并不需要自责。”东锦霖道。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御书房。
东锦霖书案上整整齐齐放着两叠奏折,一叠是已经批阅完毕的,另一叠是要今日早朝刚刚收上来还未来得及阅览的。
批阅完的那一叠,按照近来的惯例,他都会找东锦霖帮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东锦霖原本是拒绝的,但是东承奕非要坚持这么做,还用“抗旨”来威胁他。
东锦霖这才不得不每天做了一件事——复查一边皇帝批阅的奏折。
不过通常来说,他只是看一遍,并不会说什么。
他识相的沉默也让东承奕比较受用。
毕竟他让东锦霖复查他的奏折,并不是真的要听一个旁人对他的下的决定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别说是皇帝,就算只是个平常人也受不了有人成天对你的一言一行多加干涉。
东锦霖好歹还是知道谁是君谁是臣的。
顺公公利落地端了茶上来,先小心翼翼地在东承奕手边放了,而后才把另一杯放到了东锦霖手边,退到了一边。
东承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深深地叹了一生气,“七叔,实不相瞒,朕现在着实是内忧外患啊……”
东锦霖不动声色地拨弄着杯盖,柔和的目光落在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梗上,像在看一幅画,“皇上何出此言,如今乱党已经被肃清,朝野上下一心,我看明明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才是。”
欣欣向荣个屁!东承奕心里当即骂了一句,脸上还要笑嘻嘻,“若真是如七叔所说就好了,七叔也知道,四弟他觊觎皇位已久,在朝中埋下的根基怕远不止我们看到的那么一点,如今处决了的,都只是查出来的,还有许多
没查出来的呢,而且,四弟先前去西北大营呆了四年,七叔可知那里又有多少他的心腹?若他们反了,那朕恐怕也是回天乏术了。”
“西北大营的将士个个是我苍云国的勇士,他们爱国、忠诚,除了保卫国家,不会做其他任何事情。”东锦霖倏地一掀眸,深紫色的眸子望过来,看的东承奕心底一凉!
他差点忘了,西北大营与其说是东承睿的余孽,说是东锦霖的党羽才更合适。
东承睿在那里呆了四年,东锦霖可是呆了更久!
当年他就是和那里的将士们同吃同住,同生共死的,他对那里的感情,只会比东承睿多,不会少。
东承奕藏于宽大龙袍下的五指在扶手上握紧,扯了扯薄唇,“七叔这话朕自然是信的,但是朕只恐他们被居心不良之人蛊惑利用了,到时候要是真做出什么事来,只怕是让外人占了便宜。”
“皇上的意思是……”东锦霖放下茶盏,迈步走了过来。
他身形颀长,早先一直病怏怏的总是无意识地佝偻着背看上去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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