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她父亲当年差点害死你,你娶了仇人的女儿就一点都不介意吗?我不信!我不信!”
陆淮轻声笑,散漫的靠着椅背,双腿随意交叠,两手紧握搭在膝盖上,“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单凭这件事情就能击垮我们吧?”
付敏慧没有否认。
当她知道梁邵成就是当年绑架男人的人时,她的的确确是存在这种侥幸的心理。
以陆淮的脾性,他不可能会放任梁邵成逍遥法外,哪怕现在他人还蹲在牢里。
可是如今她觉得她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的那种。
起先,她是以为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而现在看男人的反应,很明显他早就知道绑架他的人就是梁邵成。
可能比她预想的还要早的多。
他一直隐瞒着,隐瞒着所有的人,包括杨雯,陆子木甚至是梁笙。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真相,而他一直都知道,却从未对那女人流露出一丝的恨意。
为什么呢?
明明知道那是他仇人的女儿,她的父亲还曾经千方百计的想要他的命以威胁陆氏,企图让陆氏倒台。
可是,他却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疼爱她,呵护她,甚至还娶她为妻,让她在陆家占有一席之地。
是陆襄衡给她的那些资料存在虚假,还是这个男人对梁笙的爱,已经超过了那些灰暗的岁月?
付敏慧实在想不通,换句话来说,是她这些年根本就没有读懂过他。
完全不介意吗?
陆淮想了想,好像也不完全是,其实刚知道梁邵成也是参与那起绑架案的主谋之一时,他曾有那么一段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梁笙。
他看到她,总会想起那个滂沱的雨夜他倒在无人问津的街巷里,任凭雨水刺激他的神经,冲刷着他脸上的斑驳血迹。
可是他又时不时的去想念她,想念她的笑靥,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的温柔。
想念她的很多很多。
而经过长时间的心理抗争后,最终这一切还是败给了那个女人的明媚笑颜。
他可以为了她对梁邵成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置之不理。
但不代表他能原谅梁邵成。
至于介意与否,现在提这些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男人默不作声,付敏慧却明白了他想言传的意思。
虽然已经告诉过自己要控制对眼前人的感情,但是这一刻她的心脏还是会忍不住的一阵阵缩紧。
明明知道他并非善类,明明知道冷漠无情才是陆淮,明明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了,可她还是一样爱着他,对他的爱并没有因为他的淡漠而减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流动日渐加深。
在美国也是,她会经常性的想起他。
哪怕在医院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哪怕他的存在对付氏来说是一个威胁,哪怕她如今的处境都拜他所赐。
她还是一样犯贱的喜欢他。
付敏慧晃了晃神,定定的看着他,“你越是在乎她,就越容易让陆氏陷入危险的境地,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在乎吗?”
陆氏是陆子木费了大半生时间打拼来的心血,他就是不顾自己,也要顾及一下家人,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男人轻抿着唇,看着女人,“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付敏慧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想处理陆襄衡和那帮蠢蠢欲动的董事会老头,付氏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可以说服我爸帮你,但前提是,你要跟她离婚。”
嗯,江山和美人,只能选择一个是吗?
男人讽刺的笑出声,“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为了陆氏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付敏慧蓦地一怔。
旋即又听他轻描淡写的说,“别说一个付氏,就是十个付氏也没用。”
说罢,陆淮不顾女人近乎透明的脸,站起身声线平稳而凉薄,“再说,付鹏程和陆襄衡似乎是多年的老友了,你这样做,可是陷付叔叔于不义吧?也是,彼此互相利用的朋友,哪有什么仁义在?”
这一次,女人的脸比之前更甚了。
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付敏慧一脸惊愕的看着男人,“你……”
“对,我知道。”
陆淮薄凉的笑了,“敏慧,别总把每个人想的跟你一样愚蠢,否则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吗?”
*
翌日,女人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男人的上班时间。
餐桌上留有早餐和一张便签条。
上面有陆淮龙飞凤舞的字,跟往常一样,叮嘱她要吃完早餐才能出门。
吃早餐的时候,梁笙一直在想昨晚的事。
连带婚宴都推迟了,杨雯一定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可是怎么办呢,她想解释,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老实交代,说那汤是付敏慧自己端起往自己脸上泼的?她会信吗?毕竟有谁会傻到用得不偿失这种方法去陷害别人?那不是等于毁了自己吗?
女人轻轻叹息一声,吃着东西却觉得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陆先生最近很忙,忙着研究什么新型毒品的解毒剂,总是加班加点,早出晚归,她也不好去烦他。
只不过,杨雯那边一天没有把事情解释清楚,她就一天都感觉不舒服。
正愁眉不展,搁在桌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梁笙一眼扫过去,微微怔愣。
是秦世昇。
抵达医院的时候,秦世昇已经在门口迎接她了。
许久未见,后者似乎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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