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襄衡很清楚他口里的怨家指谁,气得脸色青白交加,就差没冒烟了。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的。
他要折磨他,就是到了牢里,也还有陈文和等人不会放过他。
陆淮啊陆淮,你当真是比恶魔还要可怕。
他承认了,承认自己还差他一截,承认无论怎么斗都还是会栽到他的手里。
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每天都活在算计与阴谋里,想着怎么拉陆子木下马,怎么从他手里抢夺陆氏。
从手上沾染了第一条人命开始,就注定了今生再无一个能够安心入眠的夜。
失败,真是太失败了。
男人站起身,就算看见陆襄衡的脸上生出一丝悔改之意,也还是没一点动容。
机会五年前就已经给过了,是他自己不懂珍惜自断生路,怨得了谁?
何泉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是司空见惯,他感叹一声,早知今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当初又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呢?
这人啊,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总是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后悔自己曾经犯下的事。
可是世人谁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感慨归感慨,他还没忘了要把这两个余孽带回局里。
提步走向付敏慧,弯腰刚准备把她用手铐锁上的时候,后者突然似发疯了一样掐住他的脖子。
“去死,你们统统都给我去死吧!”
何泉愣了一秒,很快便反应过来,利落的挣脱腿脚不便的她,咔一声,合上了手铐。
他上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了看,心头一哽啐了一句,“妈卖批,老子还不想打光棍!”
这被指甲嵌进去的地方一个印一个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吻痕呢。
付敏慧被钳制住还不忘垂死挣扎的唾骂,“梁笙,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没完!”
她理智的弦像是绷断了一样,来来回回就重复着这一句话。
看见这一幕,女人眼底仅存的一点怜悯都消失殆尽。
陆淮说的对,像这种死不悔改的人就不值得同情。
何泉嫌她太吵,,不知道哪里找的一块破布直接往她嘴里塞。
耳根清净了,这世界也就清净了。
他拍拍身上的灰,踌躇了几秒,虽然觉得很别扭但还是毫不吝啬的夸了一句,“这次很感谢你。”
两个一见面就怼起来的人居然会如此平和的说话,还真是稀奇。
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付敏慧的身上,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眸底隐晦不明。
好半晌他才问了一句,“你性取向还正常吗?”
“……”
何泉脸上的笑意倏地一僵。
明白了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是真的很想打人啊。
警车很快开到了这里,拉起警戒线封锁了所有出口,又有警察陆陆续续的小跑进来。
他们看到何泉均礼貌的行了个礼。
后者摆摆手,“救人要紧,那些俗套的礼节可以免了。”
法医检查王江的尸体,陆襄衡被压上了警车,从始至终都没说一个字。
而付敏慧被警察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一个猛扎撞开了毫无防备的警察,踉踉跄跄的往梁笙在的方向跑。
虽来势汹汹但这腿还是拖住她步伐的一块大石,眼看着快要碰到女人,但还是被陆淮拦了下来。
梁笙心有余悸的把她看着。
无法说话,付敏慧心有不甘的瞪着男人,支支吾吾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陆淮看着她,眸里阴晴不定。
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的拿掉她嘴里的破布。
冲脱束缚,付敏慧立马扯着嗓子谩骂道,“陆淮,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一定会!”
男人莞尔一笑,“我说没说过自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从刚才那件事里你应该就能明白的,如果你想被送去地下赌庄让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也尝尝你的滋味,我可以送你一程。”
他的意思很明朗,如果再伤梁笙一根汗毛,她就有被送去赌庄遭人qiang-暴,lun-奸的可能。
他太可怕了,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就算是那些lan-交有无数xing-伴-侣的也难以接受同时被几个男人折磨,而他竟然想……
太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许是威吓有用,付敏慧的神智慢慢冷静下来,心也跟着一寸一寸的凉透。
看着她苍白的脸,陆淮眼底没有一丝怜惜的情绪,他凉薄的笑了,“念在我们家曾是世交的份上,你父亲那边,我会找人帮你安顿好的。”
后半句话像是一个巴掌打醒了付敏慧,她开始慌了神,“你要做什么?想杀你的人是我,关我父亲什么事?”
“那你呢?”
男人忽然敛住笑意,平静的盯着她的眼瞳深处,轻轻的问,“你要杀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动我身边的人?”
付敏慧一时语塞怔住。
警察过来把她带走,陆淮还保持最开始的那个表情,无波无澜。
女人走到他身旁,看着犯人一个个的被带走,她的心也慢慢沉回到肚子里,“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几个月以来的提心吊胆,终于是能回归平静了。
闻言,陆淮垂眸看了她一眼,又一言不发的抓着她的手臂替她检查着伤势。
好在血迹都已经被医护人员清理干净,伤口也用绷带包扎过了。
幸好只是擦伤,这要真的是子弹射进去的话,光是缝合都疼,更别说留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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