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有些漫无目的。
身后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停顿在了她的身后,没有动。
言喻睫毛闪了闪,她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身后的那人不是陆衍,而是,姜舟墨。
她刚刚在山脚下,就看到了姜舟墨,两人隔着影影叠叠的树荫,目光相遇,言喻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姜舟墨已经看完了程辞,却又重新返回,就是为了跟言喻说话。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言喻:“好久不见。”嗓音是很沙哑的。
言喻没动,仍旧微微垂着头,露出了一截漂亮白皙的脖颈,让人忍不住心痒痒的。
他对言喻的情感很复杂,说喜欢,他是真的很喜欢,心心念念了很久;但说不喜欢,他在被拒绝之后,没看到她的时间里,会惦念,会想念,会心动,但没有多大的冲动,让他拼了命地去留下她。
他都快以为,自己已经不喜欢言喻了。
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久久未动过的心,又一瞬间复燃了起来。
姜舟墨重复了遍:“言言,好久不见。”
言喻抿了抿唇:“好久不见。”
“你和陆衍来看程辞的么?”
言喻没有吭声。
姜舟墨拧紧了眉头:“言言,我以为你知道,程辞有多讨厌陆衍,你嫁给他就算了,你居然还带着陆衍来看他……”他深呼吸了下,“程辞当年都想杀了陆衍。”
言喻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眸光定定地停顿在了程辞的脸上。
她脑袋似乎停止了运转,没反应过来,姜舟墨在说什么。
姜舟墨又往前了几步,靠近了言喻,他盯着言喻,嗓音起伏很平,轻飘飘地说:“言喻,你和陆衍在一起,是错误的。”
他说完之后,没再说其他的话,似乎在等着言喻的反应。
言喻慢慢地转过身,她蹲得太久了,脚上都有些麻了,几乎要失去了知觉,她微微抬起了眼皮,盯着姜舟墨。
许久未见,姜舟墨有变化,但言喻一时间说不出来什么变化,大概是气质的浮动,他比以前从容,也比以前爱笑了,眸光里仿佛融化着极致的温柔。
言喻拧了下眉头,半晌,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觉得他奇怪了。
因为姜舟墨在无意识地靠近程辞,他一点点地变得和程辞很像。
言喻要站起来,因为脚麻了,血液难以循环,她踉跄了下,姜舟墨微微冰凉的手指,碰到了她裸露的手臂,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言喻推开他的手,自己站定住,先不动,慢慢地缓和着血液的流动,一阵阵酸麻。
姜舟墨笑了,雨雾朦胧了他的五官:“你还是那样倔强。”
言喻抿紧唇:“姜舟墨,谢谢你来看程辞,不过,我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们不是朋友,我们只是陌生人。”
姜舟墨手里撑着伞,他把伞移到了言喻的头上,所答非问:“别把自己弄生病了。”然后他才道:“你对待我的态度,比对陌生人差多了,如果是陌生人,你或许还会对他露出笑容。”
言喻面无表情,忍着酸麻,她最后看了眼程辞,在心里道:“下次再来看你。”然后就抬步要离开。
姜舟墨一把拽住了言喻,眼眸深深,他眼底似是闪过了阴霾:“言喻,你连陆衍都能接受,陆衍是程辞的弟弟,是程辞讨厌的人,为什么却不能接受我!”
言喻觉得恶心,她不想说什么,越是挣扎,手上的力道越是大。她干脆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姜舟墨:“因为我讨厌你,因为你是程辞的朋友,但程辞死后,你又对我做了什么,程辞死的时候,你就在他的身边,你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他的死,就会难受,就会恶心!”
后面的话,言喻说的很难听,她一直想要遗忘,却怎么也忘不了,在她为程辞的逝世难过买醉的时候,姜舟墨却覆在了她的身上,是她拿了剪刀,捅伤了姜舟墨,才让这一切停止下来。
言喻深呼吸,讥讽地笑了笑:“姜舟墨,你自己有没有把程辞当朋友,你自己心里清楚,伪君子。”姜舟墨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抿唇:“我不把程辞当朋友?没有的话,我为什么每年都来看他?我是伪君子,呵呵。”他冷笑出声,“我是伪君子,你以为程辞就是什么好人了么?他做过的亏心事,比我多
多了。”
言喻讽刺更浓:“姜舟墨,污蔑已经过世的人,有意思么?你就不怕报应么?就在程辞的墓前,污蔑他?”
姜舟墨:“我说的都是实话,程辞说过,他没有良心,他也不需要良心,当然,或许你会觉得他是好人,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好,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言喻眉心重重一跳。
“程辞绝对不是好人,但他对你,的确是个好男人。”
言喻闻言,心脏有些疼,她不是傻白甜,她其实知道,程辞在事业上是有手段的,但有手段,不代表卑鄙,她不喜欢姜舟墨的描述方式。
姜舟墨继续道:“程辞一直都很讨厌陆衍,他和陆衍也一直都有往来,你知道么?程辞死的时候,陆衍也在现场,不信你去问陆衍,他一定知道程辞是怎么死的。”
他声音缓慢,满意地捕捉到,言喻眼睛里震惊的情绪。
“言言,你身上有很让我痴迷的气息,但你这种干净又复杂的气息,吸引来的只会是复杂的男人和坏男人。你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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