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是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吗!
但无臂大汉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在这个夜深人静之时,这样血腥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气定神闲的小和尚?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从心底发出的疑问,人类与生俱来的求生yù_wàng便迫使他再次发出求救:“活佛,救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快先吃下这一粒云南白药保险粒子保命,然后我再给施主包扎伤口。”
听这位和尚的声音应该年纪不大,但语气沉稳,说话不紧不慢,让人内心顿生安全感。
无臂大汉不由得张开嘴,只觉一粒清凉药丸被放入口中,接着嘴唇就接触到了酒坛,一大股酒水灌入口中,带着药丸咽下腹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粒云南白药加上酒力,至少可以确保施主能多活一个时辰。”
“谢……谢谢小活佛……”
无臂大汉挣扎着道谢,但他总觉得和尚的话里有不妥之处。
忽然,他断臂处又传来一阵剧痛,眼光所及,见一个小和尚正拎起酒坛往他断臂处倒酒:“小僧得先用帮施主酒洗一下伤口消炎杀菌,然后给施主的伤口包扎好,打一针预防肢体皮肉受伤而引发的破伤风,再给施主注射一瓶头孢。这样,你至少可以再多活一个时辰,还可以多留恋一会这个美好的世界。”
“多留恋一会?”无臂大汉内心忽升起不安。
这话里有话。
小和尚的语气虽然温暖依旧,但听在耳里却让他倍感恐惧。而且破伤风和头孢是什么东西?杀菌?杀菌一词他更是闻所未闻,听着就很吓人。
小和尚说话间从身边掏出一个小小的包囊,包囊里有一些怪异的物件,无臂大汉从来没有见过。
小和尚快速拿出一个镊子,然后夹出一大团消毒酒精棉,在无臂大汉的伤口处使劲地搓揉着,丝毫不顾忌无臂大汉发出杀猪般的嘶哑惨叫。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这都是为施主好。想要多活一会儿,施主您就得忍着痛,可惜的是,小僧这边没有麻药,看着你如此痛苦,小僧也于心不忍。”
听着无臂大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小和尚出言安慰,然后又看了看倚在墙角一脸傻笑的丘耗子。
丘耗子的脸上傻笑依然。他嘴角流着痰液,滴滴嗒嗒洒落在胸前,就像一个一岁不到的婴儿般,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咿咿呀呀声。
丘耗子诡异的笑脸,让无臂大汉从心里觉得瘆得慌。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这样诡异,让人疑念丛生,一时间无法解释。
看着丘耗子笑得如此憨厚鬼魅,小和尚也呆萌地笑了。
他笑得很满意。
也笑得让无臂大汉觉得深不可测,内心惴惴不安的直冒寒气。似乎有一件即将浮出水面的疑问即将被揭晓。
小和尚的笑容依旧温暖如初春暖阳,他转过脸看着无臂大汉,又换了一个酒精棉,继续在无臂大汉的伤口处轻柔地擦拭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您还记得有一个卖刀的姑娘吗?”
“你......”
一阵阴风吹来,无臂大汗忽然浑身一震,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看着面前一脸和善的小和尚。
小和尚把沾满血液的酒精棉放在灯火上点燃,一股子的异样腥臭味顿时在空气里弥漫。
小和尚的脸色依然温暖如春天,但眼眸里的戾气却越来越重,阴冷似严冬,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小和尚又夹出一大块刺鼻的酒精棉,继续在无臂大汉的断肢处仔细地擦拭着。
他深情专注,就像是在描绘一幅画,擦得那些被巴雷特轰的如犬牙交错的白骨都泛着一层青光:“那个卖刀姑娘也就十三四岁的年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我看以她的年龄来说,做施主您的女儿都嫌小。我也想不通,你们是怎么忍心向她伸手的?”
“你……你怎么知道……知道的?”
无臂大汉眼中写满惊恐和疑惑,他似乎听出这小和尚的声音和刚才不同,变得有些熟悉,他应该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你……你是谁?”
小和尚也不说话,伸手拿过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无臂大汉的下颌处轻轻鐺了几下。
隔着肌肤,无臂大汉也能感觉出这把刀的锋利程度,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
小和尚看着无臂大汉下颌的胡须纷纷飘落,语气依然轻柔说道:“你这断臂处的一些软组织已经死亡,留着只会慢慢腐烂,会发臭,最后会成为苍蝇和蛆虫的养料。医学上对待这种死亡的软组织就像对待脓疮一样,必须把脓疮里面的脓血全部放掉,要不然,它也会慢慢把你腐烂而死。”
说着,他拿起手术刀,在无臂大汉的断肢处,一刀刀地割着那些被巴雷特轰的支离破碎,如条絮般的半熟烂肉。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就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他小声吹着悦耳的口哨,把老歌温习一遍以免日久忘记,神情却关注的好似在描绘一件即将完成的绘画般,手法极其轻柔,仿佛是担心对方会痛疼一样,不时停下口哨,柔声宽慰无臂大汉。
小和尚的宽慰语言,在无臂大汉听来,就像是恶灵的诅咒般让他头皮发麻。哪有人边割着人肉边唱歌的。这哪里是安慰人,这简直是一声声催命咒语。
旧伤未去,新痛又至。无臂大汉发出比杀猪还要惨烈十倍嚎叫。
只是他的喉咙已经嘶哑,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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