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后的阳光最是刺眼,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户照耀在一个少年身上。
高二的少年十七岁,利落的短发壮实的身躯,课桌的前半部分是四十多本课本建立起的防线,死死地防御着讲台上老师的视线,少年得以趴在这道防线后面小憩片刻。
昨晚在宿舍闷被窝里玩手机玩到很晚,在课堂上补充一下睡眠再正常不过了。
到底是学校高二年级的小小班,在高考这个战场上厮杀多年的老师经验丰富,只需要扫视一眼战场就能发现那些丢盔弃甲的逃兵。
比如窗边的那个男生,以为那么高的课本就能高枕无忧吗?
太天真了,年轻人。
老师不动声色地继续讲课,只是稍稍打乱了原来备课的内容,三两下就巧妙地向学生们扔出了一道高考必备题。
自诩为学霸的几个学生,有的高高举手生怕老师看不到自己,有的自信沉稳抬头挺胸将手肘撑在桌上垂直九十度神采飞扬。
也有几个想表现自己却又没那么自信的学生,一只手悬在半空,不敢举起来,却也不甘心放下去。
更多的学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学生当久了,老师的那些小套路总归是能学到一些的。
只可惜老师早有自己的计划,高高在上地扫视了一眼教室。
“杨敬宗,这道题你来回答一下。”
老师露出了一个微笑,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教学生涯责任重大免不了枯燥乏味,这种课间的小插曲最受老师的欢心。既能调剂一下心情,又能杀鸡儆猴教育学生,一举两得简直完美。
感谢这位同学做出的牺牲。
只是计划很美好,剧本很流畅,但主演却半道撂了担子。
被老师点名叫做杨敬宗的学生,依然趴在课本防线后面毫无动静。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
杨敬宗的同桌感受到了教室中弥漫四溢的杀气,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的同桌。
“砰”
如同噩梦初醒,杨敬宗整个人从课桌上蹦了起来,椅子撞在背后的课桌上发出闷响,那一瞬间他脸上布满了冷汗,连身上的短袖校服都有些湿漉。
老师本来只打算让杨敬宗清醒一些,只是看到杨敬宗的神情就有些怒从心生。
那是怎么样的表情?完全没有表情好嘛。
说好的敬畏呢?说好的害怕呢?
“杨敬宗!你爸妈送你来学校不是让你来睡觉的……”老师拿出了标准模板开始训斥。
而杨敬宗呢,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实际上,他是真的懵逼了。
他记得就在上一秒,他还是五十三岁肌肉发达杀戮无数却油尽灯枯命不久矣的开荒者,在城市的废墟中与厄妖贴身肉搏取得胜利后,他朝着最近一个陌生的人类安全营地走去想要休息一番。而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这里,这个已经在记忆中快要模糊一空的课堂。
自己重生了?
还是中了幻术?
阳光很刺眼,阳光很温暖,阳光还带着盛夏塑胶跑道的味道。
我滴个乖乖,这未免也太真实了。
杨敬宗缓缓地转头看着自己的老师,看着身边的同学,心中生出莫名的感慨。
平凡而又温馨的课堂,社会主义照耀的土地,无忧无虑入眠的时代。
如果这是幻术,那就请让我死在这里,死在这个课堂中,死在我的回忆里。
只可惜杨敬宗知道,这大抵不会是幻术。根据幻术的原理来推导,想要重现自己的记忆那就必须对这段记忆有足够的了解。
不可能的,这个教室里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死了。
那这是真实的吗?
自己重生了?
没道理,没有任何原理可以解释自己的重生。
传说中的神明?呵,扯淡。
老师在讲台上越说越起劲,数落学生真的会上瘾,只是训得时间长了嘴皮子有些累。
“你坐下吧,好好听课。”心满意足的老师给了杨敬宗一个台阶。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个瓜皮学生从始至终表情都没变化,老是觉得自己的权威与尊严遭到了挑衅,他决定为这个学生准备几只精致可爱的小鞋。
杨敬宗收拾了一下椅子坐了回去,内心却翻起了滔天大浪。
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
更加重要的是该怎么面对以后的世界,自己现在还在社会主义新中国,可是距离记忆中的末世还有多少时间?
虽然前世距离末世爆发已经过了三四十年,但杨敬宗仍然忘不了末世爆发的场景,时常会在梦中惊醒。
人类编纂的史书中,将末世爆发定义了好几个版本。
第一种说法:公元2057年8月17号,第一个丧尸在阿三国出现,标志着末世爆发的开端。
第二种说法:公元2059年1月12号,作为最后一个仍然拥有国家概念与职能的米国,最后的避难者营地消失,标志着末世爆发的开端。
第三种说法:时间已不可考究,大体推测为公元2058年,埃塞俄比亚率先举国灭亡,标志着末世爆发的开端。
最后一种也是最让人信服的说法:时间已不可考究,大体推测为公元2057年8月前,第一批阶梯种子降落在地球,标志着末世爆发的开端。
杨敬宗偷偷从自己的课桌中抽出手机,魅族mx4,很老的机子,还是当年期末全班第一的过年奖励。
2057年6月14号周三。
六月份?
离历史上第一个丧尸出现还有两个月。
那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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